一萬新兵的推進速度有多快呢?一天二十餘里。
這個速度其實並不慢。
霍丘縣的地形,可複雜得很,沼澤水泊很多,樹林密布,還有低矮的丘陵,走起來並沒有那麼舒服。
抵達淠水西岸後,邵樹德下令紮營停駐。
鄭勇抓緊時間,開始操練兵馬。主要還是學習金鼓旗幟,以及一些常用陣型的演練。
軍士們敢打敢拼,但在軍陣號令方面還有所欠缺,需要惡補功課。
折從古率領的兩千騎兵已經渡過了淠水。
他們在淺水處設了一些標誌,有專人看守著。一旦戰事不利需要撤退時,大軍就從此涉渡。
至於為何派人看守,原因也很簡單,怕被人移動這些標杆,將其放到深水區,那可就是一場自蹈死地的災難了。
騎兵渡河後,一路快速奔襲,待接近安豐縣只時,又下馬步行,恢復馬力。
二月二十八日,他們突襲了安豐塘附近的一個據點。
洶湧而至的騎兵將正在轉運糧草的縣鎮兵殺得四散而逃。
這些折家騎兵,為了方便深入敵境廝殺,帶的武器和往常不太一樣。遠程武器是騎弓,這個斷不能少。近戰兵器有三把,一把劍、一把鈍器、一把輕便的長矛。
輕便騎矛是飛熊軍銀槍都樣式的,也是後世明清時代騎兵常用旳長矛,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將長矛掛在手臂或肩膀的鳥翅環上,騰出手來用弓箭。
這個趨勢是如此流行,以至於很多老派騎兵暗自傷神:從北朝時開始風靡戰場數百年的馬槊終究要消失了麼?
是的,從歷史發展結果來看,馬槊確實在未來數十年內慢慢被淘汰了,因為騎兵更加強調機動性,而不是南北朝時那種粗暴的直接衝擊步兵方陣的作戰方式。
但這種稱霸一時的兵器,喜愛的人是喜愛到骨子裡,哪怕沒法兼用弓箭,也要揮舞著廝殺。
可惜終究拗不過時代,具裝甲騎比他們還先消失,馬槊沒有理由獨善其身。
不過,未來或許還有復興的機會,誰知道呢?
「如此喪失警惕,合該他們吃個大虧!」折從古看著騎兵肆意追殺失去建制的步兵,笑道:「都知道西面有大軍過來,還這般鬆散,真以為這裡是後方呢?便是我們不來打,將來楊行密攻過來,他們也要吃大虧。」
說罷,他一夾馬腹,馳到了壽州兵的臨時糧倉附近。
這裡應該有五萬餘斛糧食,還有幾萬捆乾草,也不知道轉運到何處。
有安豐塘在,確實富裕啊!
「地圖拿來!」折從古一伸手,親兵立刻攤開了一張畫在絹帛上的地圖。
圖上山川、河流、城池標註地清清楚楚,他的目光盯在壽州上面。
「打不下來!」看了半天后,他嘆了口氣。
壽州「陸有東關、濡須、硤石之扼」,「重以陂水之艱」,最為險要。
簡單來說,就是陸地上有關隘,同時還有芍陂、淠水、淝水、二硤石城、八公山等或自然障礙,或人工關城,展不開太多兵力,很難打。
密布的水網還能運輸物資和兵員,根本不怕封鎖,只能將其圍困起來,慢慢待變。
「可惜了!」折從古嘆息著,又把目光凝聚到了潁口。
此為潁水入淮處,水陸交通樞紐,與渦口、泗口、清口的地位差不多,適於屯兵,也適於做糧台轉運物資。
不過根據斥候打探到的情報,梁人在渦口守備嚴密,雖然未必是什麼精銳衙兵,但他們有城寨,卻不是騎兵所能奪取的了。而且立寨的位置也比較講究,位於高處,不怕水淹。
若梁軍的潁口大營位於低洼處就好了,還能試試築壩攔水、大水沖灌的水攻之計,可惜他們應該沒這麼傻,不會給這個機會。
「先去安豐、壽春間轉轉,然後再去潁口,先將梁賊的底摸清楚,到底來了多少兵馬。」折從古下定了決心,當場拍板。
咱膽子就是這麼大,就是這麼勇。
一瞬間,折從古想起了遠在青唐的折嗣裕。若將他的鐵騎軍調來,整整五千戰兵、一萬人、兩萬匹馬,從淮
第四十一章 試探與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