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晉陽落下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河東打了一年多的仗,這個寒冬,百姓們的日子應該會很難熬。不過對府城的軍士們而言,冬衣已經發下,還得了不少賞錢,個個喜氣洋洋,形成了鮮明對比。
李侃最近的日子愈發不好過。李國昌父子在蔚州擊退幽州鎮數千人馬後,也不敢打過去。考慮到軍中困窘的現狀,他們不得不再度轉兵南下,進攻代州。
代北前線有數萬官軍,確實啃不動。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定沒有機會,至少可以繞過那些消極防禦甚至是故意縱容他們的河東大軍的駐地,深入忻、代鄉里,劫掠一把就撤。
搶劫的事情做得很成功,但怎麼說呢,大同軍也就這樣了,成了一支徹頭徹尾的草寇部隊,和剛起事那會志在席捲整個河東的氣勢根本沒法比。如果黃巢不進長安,李氏父子將再無機會。
不過草寇雖然難以成事,但對百姓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的。邵樹德對此很是感傷,但卻無能為力。於是乎,帶著這股悲天憫人的胸懷,他天黑後又溜到了賀府。進門前自我檢討了一下,自己原本說過不折辱賀公雅的家眷,結果一看趙氏貌美,曾經說過的話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引以為戒,下不為例!
趙氏依舊溫婉地坐在那裡,看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書。邵樹德與她說了會沒甚營養的話,正待實踐其東瀛一百零八式,卻聽外間匆匆來了一人。
「將軍!」是李延齡的聲音,這廝此時來做什麼,難道外頭有變?
「將軍,進奏院有狀報傳來。」李延齡在門外等了片刻,得到邵樹德的召喚後,方才走了進來,一臉興奮道:「聖人為激勵諸將士作戰,加封了一批行營將校,將軍亦名列其中,得授綏州刺史。告身、官袍、印信已同狀報一起送至帥府,明日便可領取。」
「現在,末將可喚將軍一聲『使君』啦。」李延齡笑道。弟兄們流浪年余,眼看著終於有個落腳之處了,確實可喜可賀。
「我要做些什麼?」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在聽聞這個消息後,邵樹德仍然十分興奮,猛地從胡床上站起身,問道。
「呃……塞錢?」李延齡也抓瞎了。
「將軍,現在最該做的是寫一封謝表。」不愧是官宦家庭出身,趙氏一語點中了關鍵。
「對,對,寫謝表。陳先生呢?」邵樹德急問道。
「去嵐州未回。」李延齡答道。
「這……怎生這個時候不在身邊,唉。」
趙氏不動聲色地走到桌案前。這裡本就是賀公雅的書房,筆墨紙硯一應俱全。趙氏輕輕地磨起了墨,良久後鋪開一張紙,開始寫字。
邵樹德有些愕然,走近一看,卻見:「今月二十日,得進奏院狀報,伏奉某月日恩旨授臣刺史者。九天渥澤,萬里途程,沐恩命於堯階,泛光輝於阮巷,負山既重,臨谷何安……臣材略素貧,勳勞甚薄,謹當訓兵是務,殄寇為期,粗甲武弁之威,仰報聖人之賞。臣限守藩鎮,不獲稱謝天庭,無任感恩戰懼之至。謹奉狀陳謝以聞。謹奏。」
「夫人如此才具,當真令邵某慚愧至極。」李延齡不知道何時出去了,邵樹德從背後一把摟住趙氏,贊道。
「將軍陣斬敵將,屢破凶頑,豈是妾可比。」趙氏的身體有些緊繃。
這女人在討好自己,展現自己的價值,邵樹德心中很是明了。
「還不知夫人閨名呢。」
「妾名玉。」
「此名何來?」
「阿娘曾得一玉,遣匠人打磨後做成佩飾,給了妾,故得名。」
「此玉可否讓我一觀?」
趙氏的臉紅到了耳根,不說話。
邵樹德伸出手,掏摸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方才將一塊吊墜取出,贊道:「果是美玉,滑如凝脂。」趙氏的臉更紅了,呼吸還有些紊亂。
「此處便是賀將軍之書房?賀將軍常年在此案上書寫信箋公函?」
趙氏不答,身體卻顫抖得更厲害了。
邵樹德也自覺呼吸有些粗重,猛地用力,趙氏撲倒在了書案上,只聽一聲裂帛聲響起,此處便可省略兩千八百字。
良久後,身軀無
第五十四章 謝表(存稿灰飛煙滅,為書友徐宇的大力贊助加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