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侯鳳霞的敘述,我心裡唏噓不已。身出寒門、刻苦、自卑,自我獨行,她的經歷讓我想起了閔小丹。
她們確有一定程度的相似,同有辛酸和不易,但亦各有各的自私與扭曲。
我點頭,感謝侯鳳霞提供的信息,囑咐她保重身體。
下午我有課,得儘快歸校,我打開車窗,任風吹動漆黑柔順的長髮。
頭腦在快速地思考:當前侯鳳霞處的脈絡已逐漸清晰,仍需找到羅安娜……
儘可能和她多些溝通,也算打過幾次交道,我想,也許她已不再對我排斥。
關上車窗,我撥通師父的手機,已經幾天過去,成天忙於事主所託,還沒問候她老人家的情況……
電話很快接通,我關切問師父反噬的情況是否得到了控制。
「大勢已去,星兒。佛牌中的邪靈已送往高僧處超度七七四十九天,我那老友和事主現都良好,你那邊如何了?」
手機里,師父的聲音慈和依舊。
「徒兒尚在努力中,請師父放心,星兒定會盡力處理好這件事。」我帶著嬌憨的語氣對師父道。
她爽朗地一笑:「那很好,但切記任何情況首先保證自身安全。」
我乖巧地應下,掛斷了電話。
下午的課排得滿滿的,下課鈴剛響,我收起書本就想走。
「今天宿舍一塊兒吃火鍋呢,你天天在忙些什麼?」
身旁的黃雪嬌拉住我,語帶抱怨嘟囔。我抱歉地對她和郝思嘉笑了笑。
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男朋友出差了,姐姐也不在,我奶奶一人在家不大好的。」我信口胡謅道,郝思嘉對我理解般地點點頭。
黃雪嬌語帶不滿:「得了,快去吧。還是學生呢,天天圍著家裡轉,搞得和家庭婦女一樣了!」
我拉上包鏈,將書包往背上一拉,吐了吐舌頭笑語道:「趕明兒,家裡人都回來了,我專程請大家!」
黃雪嬌瓷白的面龐綻放笑顏,指著我大聲道:「這可你說的啊!」
我對她們一揮手,背上書包便跑。
在小食店買了一個漢堡包隨口吃著,我得去老居民小區後的彎角巷去尋羅安娜。
趕到那裡的時候,夜幕已低垂,我靠在昏黃路燈的牆邊,靜待深夜……
子時已過、陰時來臨了…
我拿出香爐,點燃三炷清香,跪拜閉目請辭,將香恭敬插入香爐。
點燃請鬼符籙,再度念起熟悉的請鬼訣,羅安娜很快就到了。
白色校服的甜美身影,出現後便蹲下身安撫著親熱圍著她的小貓們。
她向我抬起頭,美麗的大眼睛憂傷地看著我:「閔姐姐,找我何事?」
我走到她身前,將侯鳳霞上午對我說的話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
聽到這個名字,羅安娜的臉上爬滿恨意,眼神立即猙獰起來:「我不會原諒她對我做的事,那種人根本不值得原諒!」
「安娜。」我輕輕撫上她的肩,柔聲道:「今天我來的目的不是來做說客,冷暖自知,誰也無權讓人原諒某一件事或人。正因為不想聽信一面之詞,所以找到了你。如你信我,就把你的芥蒂都告訴我,我保證,會為你做主。」
羅安娜血紅的眼睛注視我片刻,緊咬著牙對我道:「你知道她有多壞麼?從高一起,她便時常打壓我,我在抑鬱的心情里,成績一落千丈,她更是叫來我的父母。」
「對他們是百般刁難,難聽的話說個遍。」
「末了,竟是要一大筆補課費!我爸媽是老實人,哪有不給的?可她非但沒補過課,仍然當著同學對我冷嘲熱諷,我一個月的開學測試考得極差,她竟在班級里侮辱了我半個多小時!她逼我的朋友遠離我,讓所有人知道我是個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