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靳安有潔癖,跟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
所以,阿恆趕忙從後備箱裡取出紅毯,鋪好後才為他打開車門,撐著傘彎腰道,「少爺,可以下車了。」
陰雨綿綿的夏天,依舊炎熱。
雨滴,落在臉上。
尤為黏膩。
喬靳安站在紅毯上,那雙深邃黑沉的眸子,輕輕的看向遠處在雨簾中縮小成一個黑點的小人兒——
這個世上,女人,永遠比男人重情。
就好比……當年的陸溪對他。
眸色,趨於晦暗。
就這麼站了半個小時。
喬靳安看了眼腕上的百達翡麗表,而後,接過阿恆手中的雨傘,抬步,向跪在地上的顧南惜走去——
「別找了,剛收到消息,項目已經被人拿下了。」
他的話,輕淡。
卻像道颶風,吹滅了她心裡的希冀。
「對不起。」
她說。
不是乞求饒恕,而是低頭道歉。
顧南惜臉色蒼白,墨黑的發間,夾了幾片樹葉,顯得狼狽而不堪。
喬靳安撐著傘,低頭,看著她撐在地上的……那沾滿了骯髒泥土的手指,「不關你的事,不必道歉。」
「現在……可以讓我跟他通下話麼?」
風雨中,顧南惜咬牙站了起來,抿唇,向他伸出了手,要電話。
喬靳安凝著她,而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讓他接電話。」
話落,他將手機給她。
顧南惜接過,忙將手機送到耳邊,迫切中,試探的叫了聲,「秦朗——」
『南惜。』
熟悉的嗓音,響在耳畔,莫名的……讓她鼻尖一酸。
顧南惜目光艱澀,攥著手機默了幾秒,才繼續開口,「為什麼要偷東西?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會坐牢的?!」
『我知道錯了,但是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南惜,我需要錢,這個項目已經被他們拿下了,你聽著,到時有人會給你十萬,你拿著就好,知道嗎?』
「你需要錢可以跟我說啊!我們有手有腳的可以掙錢,秦朗,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你要十萬塊做什麼?」
『南惜,我想讓你過上好生活,想讓你跟她們一樣穿好看的衣服,背好看的包,我不想再看到你被她們嘲笑,你上次看中的包要四萬塊,所以……我想在你生日的時候買下來送給你……』
「……」
秦朗的聲音,啞了幾分,顧南惜聽得掉了淚,吸了吸鼻子,才含著哭腔罵他,「秦朗,你這個大傻瓜!你明知道我不在乎那些東西的!」
『是……是我一時糊塗……』
那頭,是悔恨不已的哽咽。
顧南惜聽得心也碎了,哭了小半天,才握著手機哭著說,「秦朗,我不會讓你坐牢的,對了,洛榛跟喬靳安認識的,我讓她去求求他,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