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是你。全/本/小/說/網/」
「是我?」
「沒錯,是你。」
鏡中人那張英俊的面孔上流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但那表情在漆黑無光的空間中,卻透出了一種讓人不由自主從心底里感受到的恐懼。
整個世界只有一片無垠的漆黑,而陳燁就站在這個世界之中,面對著一方巨大無比的鏡子。數十平方米大小的鏡子裡,只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輪廓分明的俊美面孔上,有著一對與陳燁完全相同的眸子。
漆黑的披風像火蛇般在空中飛舞,腰間掛著一柄帶有純金游龍花紋的長劍,眼前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團永遠沸騰飛卷的火焰,帶著壓倒一切事物的強大活力與生命感。
空中響起了似是,卻又不是的聲音,這些含糊不清的音節彼此結合,就像是一曲古老而又滄桑的歌謠。瞬間,整個世界在陳燁的眼中化為了一片飛速流逝變化的畫面,但無論他如何努力,模糊的雙眼卻總是看不清那似乎觸手可及的一切。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在你成為時空信標消失的那一刻,真實的我,即將取代消失的你。」
「滾!」
猛然起身的胖子額頭上掛滿了冰冷的汗珠,在那急促而又粗重的呼吸聲中,一隻的手臂溫柔的抱住了他的頭,將他的面孔埋進了一對豐挺柔軟的雙峰之中。
感受著那股成熟女子特有的香滑軟膩,挑起眉角的胖子漸漸平息住了劇烈的喘息,將思緒重新調整回了這一片光明的世界。在他眼前,是西瑪那對碧綠色的瞳孔,充滿了溫柔讓他無比安心的溫柔。
「還是那個夢嗎?」
「嗯,那個混蛋的老太婆,肯定對我的腦袋裡動過了什麼手腳。」
將所有東西一鼓腦的推到了龍若琳的身上,胖子卻知道自己這一連串的噩夢,正是來自於隱藏在心底的恐懼。從骸骨灣回來之後,相同的噩夢就一天接一天的持續著,儘管在白天可以憑藉那強大的仇恨和意志忘卻一切,但在入夢之後,這種無法抗拒的感覺才會轉化成真實的恐懼。
只要擁有自我意識的存在的生物,都對死亡擁有一種不可形容的畏懼,獨立的意識在死亡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自我在黑暗中完全消失,還是永無止盡的黑暗與孤獨,完全沒有任何人能夠清楚。
「喝點水會好些。」
用睡袍包裹住了的身體,西瑪從溫暖的被窩裡坐起了身體,替胖子倒下了滿滿一杯冰水。永遠不問任何問題,只是默默而且寬容的接受,女子這種典型傳統的東方式性格,的確能夠讓陳燁感受到真正的平和。
窗口外響起了整齊一致的腳步聲,金屬戰靴與石制地面發出的撞擊,就像是一陣陣奔騰的海浪。胖子隨手拉緊了西瑪替自己披上的睡衣,推開了厚厚的窗簾,望著眼前那一片刺眼的黑色海洋。
黑曜石般光潔的盔甲在陽光中閃爍著純淨的白光,刻著「夜蘭」標誌的盾牌就像是凸出海面外連綿不絕的暗礁,這些披間猩紅斗篷的黑甲武士們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在經過陳燁面前的那一瞬間,那一整排武士立刻橫握重拳敲打著自己的胸口,發出了沈悶的轟響。
在他們身邊站著那幾個倖存的狼人騎士,就像是教官般露出嚴峻的神情,審視著這些士兵。
「這就是我的軍隊。」
用手遮住了那承受不住陽光刺激的雙眼,雖然已經逃脫夜行者的宿命,但隱藏在胖子體底的血統,依然讓他習慣於逃避那灼熱的太陽。這個100人的方陣轉瞬間已經自他的陽台下走過,又一個方陣出現在眼前,同樣保持著這嚴密而又肅穆的隊形。
「是的,經過專心調教,我替你真正按照軍隊方式訓練出來的士兵。」站在陳燁身邊的西瑪早已經換上了那件制服般的外衣,重新配上長劍的女子,又恢復成了那個擁有鋼鐵外殼般的女戰士,「花掉了所有的儲備和盈餘所組建的軍團,這裡有五個小隊的精英,等待著你的檢閱。」
「我的軍團……」
雙手緊緊握住了陽台的鐵製欄杆,陳燁望著下面已經組成五個方陣的士兵,聲音當中竟然有了一些乾澀。眼前這一隊隊雄壯威武的士兵,就是他在東京瘋子般工作的成果,一直在命運中打轉的弱者,終於有了可以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