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陳燁閣下?!」
「是我。\www.//」
站在門廊中的陳燁滿臉陰鬱,看著面前這位老者,卻又不知道究竟應該擺出什麼樣的態度。
這個身穿黑色燕尾服,自稱是妥芮朵家族管家的老者鼻尖有著小小的鷹鉤,隱藏在金絲邊眼鏡的後的雙眼卻閃動著深幽的寒芒,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毒蛇,讓人怎麼看怎麼心裡不舒服。一輛標著妥芮朵紋章的黑色加長林肯車正停在陳燁大宅的台階前,四名穿著黑西服的男子靜靜站在老管家身後,衣服上隱約露出貼身盔甲的痕跡。
今天正是與妥芮朵約定的第三天,妥芮朵的汽車已經準時於21點出現在了大宅的門前。接到門前家族武士的通報,陳燁才扔掉了手中那份捧著將近兩個小時的文件,神情異樣的呆滯。
星彩就是月色。
雷納克的這句話這兩天一直緊緊是糾纏著陳燁的靈魂,已經控制住陳燁的妥芮朵大公爵,沒有任何需要去欺騙自己。聽到對方的到達後胖子甚至忘了掛好電話,失魂落泊的徑直走向大門之外,還是坐在一邊替他管理著帳務的湖邊對著西瑪和瓦修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一左一右的守護在陳燁身邊。
直到老管家那危險的氣息直透陳燁的腦海,胖子才多少恢復了一些神智,望著面前的使者。
「在下克萊-康斯坦丁,護送公主殿下前來閣下的府邸。」
儘管對著陳燁低下了頭,但康斯坦丁眼中還是有著抹不去的鄙夷,似乎是對著陳燁的血統,也像是對著他的身份。
「有勞閣下了。」
老管家的態度並沒有引起陳燁的注意,他的目光已經被死死吸引在了那個在侍女幫助下,鑽出車廂的身影。
藍黑相間的宮廷長裙保持著羅可可時代的風格,那複雜的褶皺與花邊無一不是為了表達主人的身份高貴,星彩那頭微曲的暗紅長發用最做成群星式樣的發冠束起,絲緞製成的前擺在身後打了一個花結,直拖在地上。
眼前是那對曾經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青玉色瞳孔,心中早已經想好萬般準備的陳燁,不由一下呆住了。眼前是無比熟悉的面孔,卻像是擁有著一個全然陌生的靈魂,那種矛盾的感受緊緊的壓在胖子的心頭。
緩緩伸出了戴著絲手套的左手,星彩幾乎控制不住心底強烈的鄙夷,以她腦海中的妥芮朵貴族特有的驕傲,眼前這個並不是純血出身,甚至是賤民的血族逃亡者根本只能匍匐在自己的面前。
前兩次截然相反的談判,已經讓她無法接受,但現在依照著父親與長老會的意見,星彩只能用最優雅的貴族姿態,等待陳燁來引領自己走入室內。在以後的時間內,她必須遵從家族的命令,利用與他生活在一起的機會。哪怕是使用最為卑賤的手段,也要牢牢把握住陳燁的靈魂,讓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家族的控制。
雖然眼前這個胖子擁有星座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族內大部份的長輩,但那種強烈的屈辱感還是籠罩在她心頭。星彩甚至不知道雷納克為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自信,認為自己一定能夠控制陳燁的靈魂。與貴族沙龍中優雅的家族成員對比,他就像是一頭不容任何人觸摸的孤獸般,全身散發著粗野、殘忍、狡詐的氣息。
面對著星彩的手,胖子卻依舊呆立在原地,原以為已經永遠不可能再看見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就像是徹底抹去了他的自我。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最終還是西瑪踏前了一步,用最完美的騎士禮儀牽住了星彩的手,引領著她走上了台階。面色蒼白的胖子終於不再像是個機械的人偶,轉身跟在了兩人身後,走向了內廷。
雖然臉上保持著優雅的儀態,西瑪心中卻是有一些苦澀,哪怕是自己被芬里爾擊傷,或是擋在胖子身前的時候,他的神情雖然暴虐,卻還是透出無法琢磨的深沉。眼前這個妥芮朵的公主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竟然可以讓他如此的木納,就像是整個靈魂徹底迷失在了青玉般的瞳孔中。
習慣於戰爭殺戮的女騎士,品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楚,看著兩個女子走進了大宅,胖子才像是機器人偶般轉身,剛要跟隨而入,身後的老管家康斯坦丁卻是乾咳了幾下。
「陳燁閣下,人我是送到了,但還請閣下借一步說話。」
「進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