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那灰暗的天空下,出現了一條隱約的船影,撞碎了海浪拍擊產生的白色碎沫。
船頭上「赫拉」兩字的油漆已經幾乎掉光,只剩下了大約的模糊輪廓,被漆成黑白兩色的船體上到處是骯髒的污跡。那林立的桅杆就像是從船身上長出的刺角,下面竟然掛著滿是黃鏽的鐵鏈,還有幾付鐵銬,在海風中撞擊出了令人為之恐懼的音調。在赫拉號那坑坑窪窪的船身上,竟然帶著幾十個似乎是新傷的彈孔,就像是從一場海戰中剛剛逃脫。
「那幫雜種,看來是遭報應了。」
看著那被彈孔撕裂的船體,巴魯姆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但心裡還是感到了一絲寒意。那整齊的彈洞明顯是血族45mm高速脫殼穿甲彈的結果,血族使用的這種武器並不是為了損害船體,而是為了儘快的消滅任何可見的目標。他曾經親眼看見自己的5個船員在彈雨中被打成了拼圖零片,然後緊緊的粘在甲板上,用涮子都無法涮掉……
「巴魯姆!!!是你吧!!!」
赫拉號在海面上突然急轉,在海面上犁出一條白色的航跡後,幾乎像是要撞上蘭花號似的緊緊*了過來。伴著這個粗暴野蠻的動作,無線電中突來了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連續呼喚著巴魯姆的名字。
「干!!!」
蘭花號的舵手急忙轉動舵輪才勉強防止了一場可能的擦撞,因慣性而倒在船台上的巴魯姆,立刻從無線電員手中一把搶過來通話器罵口大罵著。陳燁雖然是暈船大戶,此時卻能穩穩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守衛在他身邊的加隆卻已經是氣歪了臉,緊緊捏著拳頭,似乎就在等著胖子一個眼色,立刻就會帶著手下那幫兄弟用新裝的速射炮把這條目中無人的船給轟到海底去。
「多渚余你個雜種!!敢碰壞老子的船,老子立刻干沉你!!」
「哈哈哈,巴魯姆,你的破蠻橫號怎麼突然變成蘭花號了,還搞得就像是要去骸骨灣拍賣似的!!煥然一新啊!!」
「干!你到底想幹什麼!!」的確是有些心痛這條剛剛改裝完成的船,巴魯姆幾乎要捏碎了手中的通話器,狠狠盯著赫拉號的船台,「有屁就快放!」
「抱歉,昨天晚上突然碰上血族巡邏隊了,幸虧那幫雜種只是掃了老子幾發就走人了。但倒霉的是淡水艙挨了9發貧鈾彈,海水淡化器又被炸壞了,所以想請你個老朋友幫下忙了。」
「老子不想和你們這些獵人頭的有關係!」巴魯姆厭惡的啐了一口口水,斬釘截鐵似的回絕了對方的請求,「你再走兩天就到日本了,渴著吧。」
「我渴著沒事,但船上那些商品恐怕就全得成標本了,嘿嘿,你不想間接背上這麼多人命吧?」
「媽的。」聽到了通話器中那個陰沉的回答,想到對方船上那些倒霉的可憐蟲,巴魯姆遲疑的看著陳燁,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才重新抓起了通話器,「算是老子可憐他們。」
「孩子們,給那幫畜生送水過去!!」
巴魯姆對著船內通話器一陣大吼,很快,甲板上忙碌的船員們立刻用滑車在兩船間固定好了軟管,水泵開始將淡水從蘭花號直接送到了赫拉號上。兩條船就這樣保持著相同的航速,肩並肩的航行在大海之上。陳燁站在舷窗邊,打量著眼前這條近在咫尺的奴隸船,那遍布船身的污痕中竟然還有幾片熟悉的痕跡,明顯是血液乾涸後的黑滓。
「巴魯姆。」
「是的,大人。」看著突然開口的陳燁,用帽子蓋著臉的巴魯姆立刻站直了身子,這位新老闆第一次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於深刻了,讓他到現在還對陳燁有著說不清的恐懼,「請吩咐。」
「我要去那條船上看看。」
「您要去那條下賤的船看看?」
看著用手托著下巴的陳燁,巴魯姆不由瞪大了眼睛,雖然說東京這座原罪之城與其他城市並沒有什麼兩樣,但她畢竟還是一座歷史很短的新城。沒有古代那種殘忍與高貴並存的貴族制度遺留下來,所以城內的族長和家族顯的相對比較乾淨與純潔,所有位居高層的異民都對奴隸販子獵頭人抱著相對的鄙夷與厭惡。但沒想到陳燁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不讓他呆在原處。
「大人,您想過去幹什麼?上那條雜種船對您的身份和名譽會有相當的損害。」
「買東西
第十九章黑落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