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六月初夏。
京市故宮內,小雨連綿,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音。
「忱音,今天修不完,明天也行。」
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男人走上前,眼含笑意道:「現在能有像你這樣熱愛古物的年輕人沒幾個了,你可要慢慢來,這其中的奧妙是無窮的。」
許忱音停下手中的動作,抿唇一笑:「師傅,我今天想把這個鐲子修復完,您先走吧,門我來鎖。」
魏候欣慰笑笑:「不著急,我等著你,晚上組裡聚餐,我也好給他們介紹介紹你。」
許忱音溫溫笑了下,點點頭,低下眼眸,手在重新觸摸到玉鐲那一刻,她腦海里清楚浮現出這件鐲子主人一生的故事與遺願。
這是一件清朝的玉鐲,鐲子的主人是一位不受寵的后妃,從邁進宮門第一步,她最想見到的就是皇上,可世事無常,她從最美好的年紀等到韶華老去,都未能得償所願。
只能望君興嘆。
臨終之際,因一生未得皇上垂憐,所以哪怕是死去,也只是了了埋葬,未能如願,只有這件從家中帶來的玉鐲,陪伴了她一生。
閉眼任由腦海里一幕幕浮現完後,許忱音深呼一口氣,睜開眼睛,指腹輕輕撫摸在玉鐲表面,有些傷感。
原是青春年華卻被迫進到宮中,一輩子都在等一人,卻最終還是遺憾而終,而她耗盡一生所等待之人,有可能從始至終不知她的姓名。
對於自己這個能通過觸摸古物而感受到古物曾經主人的故事和遺願的能力,許忱音一開始有些抗拒,但到後來,當她逐漸了解了古物背後主人的一樁樁往事,她會跟著有所感觸,她便漸漸改變了想法。
能通過觸摸,感知到歷史的過往故事,是她的榮幸。
「噠噠噠——」屋外清脆的雨滴敲打聲不斷傳來,她的臉色漸漸變得沉靜,如同她此刻內心的情緒希望,平和、寧謐。
過了許久,許忱音才放下手臂,站直身體,伸出雙手,輕柔地將玉鐲拿起來。
這枚玉鐲在柔和的燈光照射下,能夠清楚看到玉鐲背部雕琢著繁瑣精緻的花紋,每一朵花紋都是栩栩如生。
而在玉鐲的內側則刻著''承恩''二字。
許忱音目不轉睛盯著手中的玉鐲,片刻後,她收回視線,對魏候說道:「師傅,我已經完成了,您來看看。」
魏候聞言,接過她手中的玉鐲,細細探勘了番,隨即連連點頭:「不錯,我沒看走眼,是個好苗子。」
許忱音彎唇輕笑:「還是您教的好。」
「和我教沒什麼大關係,這東西還是要看自己的耐心與熱愛。」
一路上,魏候都在給她傳授著各種經驗,直到兩人來到聚餐的火鍋店,魏候才停下話,轉而神色驕傲為包廂里的人們介紹道:「這是我徒弟,許忱音,怎麼樣?」
許忱音微微鞠了鞠身:「大家好,我是許忱音,以後拜託大家多多指教了。」
「歡迎歡迎!」
隨著她話音剛落下,包廂內瞬間響起一陣歡呼聲。
緊接著又聽其中一位和魏候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感嘆道:「咱們這一行有多少年沒增添過新鮮血液的」
「師傅,我也才來一年啊。」
江語無情揭穿她師傅的話,又朝許忱音招了招手:「忱音,你來這裡,我們兩個有話聊,有八卦。」
許忱音看了魏候一眼,等待他的示意。
「去吧去吧,你和小語坐在一起,比和我們這些上了歲數的人有話題。」魏侯說完,剛才的男人又連連點頭:「是啊,老頭找老頭,年輕人找年輕人,這樣誰也不拘束。」
說完,包廂內眾人又一片哄鬧,許忱音也跟著笑了笑,來到江語身邊。
她原本以為江語說的是客套話,卻沒想,從她坐在江語身邊那一刻起,江語的嘴巴就沒停止,上至歷史下至娛樂八卦,就沒有江語不知道的。
中途她想插話,但都以失敗告終。
「對了對了,忱音,你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專業啊?」
聽到這個問題,許忱音杏眸微閃了下,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