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全身濕透的嚴成周被人接走,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了。
而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還沒問那可憐蟲的聯繫方式,不過這點小事很快就拋到腦後了,那次碰撞也不過是一點小插曲。
「大少,丁少來電說已經準備好了。」
「知道了,老子現在不想屈尊降貴見那雜種。你派人去把那東西請過去。」又橫了一眼給他手臂包紮的醫生,「滾!」
不理會家庭醫生滿臉的驚魂未定,扯著繃帶給自己包紮了起來。
手下一聽「那東西」就知道,說的自然是那個私底下傳言可能是七爺私生子的孩子。
「但他不願意的話……」手下有點猶豫,到底七爺的態度還看不出來,這時候動了那孩子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但想到以前那些冒牌嚴家二少的人,哪一個不是被大少整的半死不活,但七爺愣是一句苛責都沒。
心底又是稍稍放心了。
「識抬舉最好,不識抬舉,嘶」倒抽了一口氣,扯到了傷口讓嚴成周的表情看上去越發猙獰,「還需要我教你怎麼做嗎!啊?」
*
本來醫院已經安排,讓黎語可以第二天出院。
這麼一趟出去,卻帶著半臉血出現,剛走進急診室,就被看到的護士發現,以為是什麼重大事故。
後來擦乾血跡,才發現那純粹就是看著嚇人,血流的雖多但沒傷到骨頭,手臂上的傷反倒比較麻煩,木屑和尖刺扎在肉里,看著就疼,偏偏黎語還一臉不痛不癢的看著護士給他挑出來。
「痛的話就喊出來,沒人會笑你。」小護士有點不忍心,這孩子怎麼那麼可人疼呢?
「不痛,扎得不深。」黎語笑著說,經歷這類事多了,在他身體還沒反應過來前,臉上已經自動擺出了表情。
沒人會心疼他,也沒人會擔心,那麼為了他自己多笑一笑又有什麼關係。有時候笑,不僅可以安慰別人,同樣也能安慰自己。
這大概就是上輩子給他最深刻的習慣,身體看著年輕,但精神上的烙印和習慣卻昭示著他早就不年輕了。
為了以防萬一,給黎語做了個ct才放他回去。
關上病房門,黎語維持的淡定從容才垮了下來。
脖子空了!
三三————不見了!
若不是掉入水裡,他幾乎都沒注意到脖子上的玉佩沒了。
並非他不在意,只是在那場生死大逃亡和看到七爺的驚魂未定中,他還沒緩過來。
回來的一路上一直在回憶到底掉在哪裡,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家會所,可能是躲進溫泉里的時候,也可能是在那條通道里,更或是和手機一樣沉入江底。
可從之前和邵祺他們的聊天中,那家會所被封鎖了,現在無法進去。
[三三?]
試探的喊了幾聲,可腦中沒有回應。
三三很安靜,為了讓他成長,它甚至只有在睡夢空間裡才會盡其所能的指導他,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及時發現它不見了的原因之一。
其他時候,它從不干預任何事。
也許就是太理所當然了,他才會疏忽。
他把它弄丟了。
黎語的臉上滿滿是自責。
正因為習慣了,在失去後才會越發意識到,他已經無法失去這個朋友了。
一個系統再智能,也只是一串數據流,但黎語感覺的不只是如此。
他覺得,三三有自己的想法,它甚至可能就是人。
但現在,他把它弄丟了。
「你並不是匹配的宿主,所以你的這段記憶必須消除。」
「-30也代表著脫胎換骨和涅槃。讓我們一起來創造奇蹟吧!」
[我還能堅持五秒了,你快逃!!!!!]
[有我在,你也不會出事,我不是早說過我是萬能的!以後別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
對不起,我把你弄掉了……
他記得三三曾經說過,就算他們分開了,但作為唯一綁定的關係,離得再遠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喚。
可現在腦中沒有回應,只有一片死寂。
所以現在三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