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頭聞言便也跟著笑了兩聲,然後他好奇地問道:「那根指頭都被他自己給啃掉了,筋斷骨裂的也能長出來?」
吹牛最怕較真,四娘其實也沒試過修復肢體這種玩法,就只能是模糊地說:「治歸治嘛,好不好的我不管!」
他們二人又一起嘲笑了一陣姚海,金頭突然想到一事,便又問道:「我看西城的人在平時都過得挺舒坦的啊,一家家的都養著老頭。怎麼西城的人也會得病?他們都得的啥病?」
四娘回憶了一下,以指點數著算到:「眼珠子裡一片濁的瞎子,聽不清聲音的半聾,咽疼肺憋喘不上氣,頭殼裡面疼,胸口心窩子疼,肚子疼,下面硬不了,腿腳上沒力氣……」
「等等等等!」金頭趕緊叫停了問道:「那些人難道是從頭都壞到腳了麼,下面硬不了也找你治?」
四娘數著病症比劃了一下,還真是從頭到腳都有生病的。她也不在乎地說:「病症又不全是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那麼多人都分攤了些的。而且來者都是客,付金的是大爺嘛,治就治了唄。我看那個小疙瘩都蔫成小指大小了,給咱的好處卻是巴掌大小的呢!」
說到這裡她便趕緊站起身,進到後院自己的屋裡才再次坐下,讓跟隨而至的金頭趕緊將門關上。然後她才松扯開自己的衣領。伸手將揣在懷中的一堆金餅挨個地掏了出來,點指數數足有二十一枚!
這些金餅形制各異,新舊有別,但都確實是實實在在的金餅。
金頭看到這些反射出漂亮光澤的東西就喜歡,前陣子到手的幾十金還沒捂熱就當做罰款交出去了,沒想到這才多少天就又得來了二十多塊金餅!
他歡呼一聲就撲了上去,開心地躺在上面打了一個滾,卻又馬上爬了起來。揉著被硌疼的地方還咧嘴笑道:「這可就相當是好幾把劍啊,四娘你把這麼多金餅都揣了回來,還真是辛苦了!」
四娘得了誇獎自然是非常得意,一開心便也學著金頭的樣子,同樣是躺在這堆金餅上打了個滾。等她哼哼地爬起來後卻將金頭一腳踹翻,皺眉揉著身上罵道:「混蛋!在上面打滾這麼疼,你也不提醒一聲!」
又說笑了幾句後她卻是將話題一轉,問起了王濤的事情。
金頭有些無趣地指著地窖說:「又下去了,閉著眼就在那些車裡頭坐著,還不停地在身前揮著胳膊和手。我也看不明白他在幹啥,問起來同他也說不明白。」
「車?那玩意叫車?車不該是兩個輪子的麼?」四娘覺得有些好笑地問到。
金頭攤攤手解釋道:「他是這麼說的嘛!聽聲音很像,看他在地上寫的字也有些像。」
四娘聽如此說卻是一愣,便驚奇地問:「那個字你也認識?」
金頭的臉蛋聞言便紅了起來,他雙手做出舞劍的動作說:「阿父教認字的時候我也不是全在打瞌睡的,我可是將來要做將軍的人,戰車這兩個字我怎麼不認識?」
四娘卻又是問道:「那他又是怎麼突然會寫咱們的字了?」
「咱家的竹簡不是放地窖里了嘛,他有時候還看來著,有空我也教他的!」說著金頭還為此有些小得意。
在這麼說完之後卻又生出了一些無奈,他是聽了四娘的吩咐盯著王濤了,但問題是站在一邊盯著也看不出啥情況。嘴上問了也因為語言不通而問不明白,寫的字也有很大的差異。
只是站在一邊干看著不僅非常無聊,而且還會打擊自信心,彷佛自己什麼都不懂似的。
四娘其實也能理解這種無奈的情況。
那麼多的病人也差不多都是這樣,他們在自己治病的過程中一個個都將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漏看了什麼神奇的東西。整個過程雖然是一眼不眨地全看清了,但卻都是從頭到尾沒有誰能理解發生了什麼,然後病就以他們不理解的方式被治好了。
何止這些病人們不理解發生了什麼,就連她自己這個治療者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也只曉得需按一定步驟就可以操作金鳥,然後探在病灶上的手心就會在一陣痒痒後放出「紅沙」。再接下來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斷地移動手掌,還有多吃多喝的防止頭暈。最後就是茫然地接受感謝,開心地收納診費。
知識上的貧乏限制了他們對世界真實的理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