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雖然恨得腦仁直疼,但是還得保持儀態,她心中更是糾結著:「我為何要過來搭話?不搭話不就還以為黑皮子仙是真的,哪裡會是現在這麼頭疼?
不!我就不該走這條小巷!現在聽他們這麼一說的意思,就連那防病的靈水也都是虛的,親娘喲!哪個才管事嘛?!」
雖然她極不想知道所謂「黑皮子仙」和「靈水」的什麼底細,但自己的家底就那麼一點,疫病的威脅卻是實實在在的。所以如果能搞清楚哪些是河中的漩渦,哪些是通天的大道,對於存活的問題而言還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紅衣捧著被氣得隱隱作痛的胸口苦著臉說道:「這也是虛的,那也是假的,這病妖要真是堵上門了可怎麼辦?那些健康的男人們都被打倒了,我和麻姑兩人加起來可也鬥不過祂。」說著她以目示意麻姑坐身邊來。
麻姑雖瘦弱且怯懦,但卻更是需要靠著察言觀色的本事過活的。她見此刻氣氛已經被烘托得足夠了,就不失時機地趕緊坐到紅衣身邊。兩人互相撫著彼此的後背,到真有惹人憐惜之感。
這些幫眾們此時看著她們這番舉動,也都被激起了保護欲,紛紛表態願意照顧她們,當然沒好意思說出來的是照顧紅衣就好了,邊上那個哪來的回哪去就好。
紅衣聽他們這麼說還是覺得安心的,但也只是安心而已。都是常見面的,自然知道這些人的底細。這些都是些好習慣不多,倒是臭毛病不少的傢伙,不然也不會被北城幫收走了。
她心中暗想:「你們日子都過成這樣了,剛剛的這些好話就當是安慰好了。不當真,不敢當真,也沒法當真。」
她想起最要緊的是疫病的事,就說:「你們的好意我和麻姑心領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哪些真能防病啊?這才是生死的大事!」
有個幫眾就分析著:「跳儺?不成,老混蛋早就換了衣服跑了,我在城門附近親眼看到的,跟上去討了他一塊金餅才沒當時喊破他。」
說這話的當即引得一眾混人羨艷,都贊他好運碰上這麼只肥羊。
他然後還說:「黑皮子仙就是吹,壺的臉都被扇腫了,雖說他瘋了,卻也沒敢再回來。」
那日見了壺被抽的人都嘿嘿的笑出聲來。
有人接著說道:「姚家的熱水,那是四娘的計策,她當著面給我們安排的,所以就只是熱水罷了。」
「白首山麼……是很長很高啦,但山神祂老人家不管這事吧?還有排河的河神,也管不到這事吧?」
還有不確定地說:「是吧……他們管治病麼?這可沒聽說過。就這些吧?」
紅衣氣鼓鼓地指著臉說:「還有!」
幫眾們聞言都看向她,但見她這個姿勢卻也不理解,就問道:「還有?」
麻姑通她心意,立刻點點頭,也指著自己的臉小聲地說:「是還有。」
有那腦筋快的,看她倆的動作就反應過來,點點頭說:「嗯,這個真管用,我戴著這個到處走也都沒得病!」
聽他這麼一說,就算反應再慢的也立刻明白在說什麼了,便立刻應道:「哦!對對對!『四娘巾』!這個必須管用!全城人都在用,就連姚家也用的!」
紅衣笑眯眯地點著頭說:「是啊,是啊!」然後她又說:「幾位哥哥叫我們過來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吧?那真是大大的好人啊!過會我們就不去那邊領熱水了。省得那裡人多招來病妖亂砍,我們可招架不得哩。」
一個幫眾邀請道「是啊,是這個意思,一會別去領水了,跟我們到別處招呼去。就要讓所有人都去那邊討水,最好讓他們都挑著桶去!」說完便露出了壞笑。
其他的幫眾聞言也都嘿嘿嘿地跟著壞笑了起來。
紅衣聽他這麼一說便是眼睛一亮,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於是就試探地問道:「你們要鼓動全城來堵了姚家的路,還要壞了他們的名?」
幾個幫眾連連擺著手說道:「話不能這麼說,是他們先動的手!他們先壞了我們的名,堵了我們的路的。我們這邊才是正義的!」
雖然事情本身是北城幫突然跑過來收糧賣牲畜強行嗆行的,但壞人財路這種事不同於野外劫道的。野外劫道的殺人掠貨也好,收取過路費也好,講太多道理都是浪費時間,關鍵還是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