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雲燕大軍在彭山下面的軍寨相對過去不過兩百里的地方便是彭山城,而這裡便是洪朝繼彭山關之後的第二道防線。
在這兩百里的範圍內,如今已經趕工修建起來了足足十五座兵堡,並且還有中小型兵寨二十餘座,全部由掎角之勢相互盤結在一起,最後形成了一張以彭山城為中心點的大網,就等著雲燕的大軍衝過來了。
此時最為緊張的地方便是彭山城城中兵府大殿。
作為當初幫黑虎將趙盤山坐鎮後方的大將,李洲最近承受著來自整個國朝的各種壓力和質疑。
「軍帥,第三次戰備巡查已經結束了,所有兵寨和兵堡全部符合您的要求,沒有任何錯漏也沒有任何新問題。同時城中所有輜重相關也都達到了八成倉的狀態。
不過目前天風平原那邊的修建尚未達成「第一鎖鏈」的閉合,按照廖慶軍帥的說法至少還需要大半月的時間才行。」
大殿內巨大的沙盤周圍來來去去全是面色嚴肅匆忙的軍卒,手裡拿著各種信標在沙盤上做著比對和標記。亦或者手裡捧著文書在大殿裡穿梭。這一片忙碌看似雜亂實則有序的場景是李洲的習慣,他喜歡將大殿作為一個指揮的中樞,這讓他可以更加直觀的統領全局。
黑虎將殉職之後,南面的軍伍最高執掌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包括剛才副將提到了天風平原上的軍帥廖慶也需要受他的節制。
可以說以前洪朝安危首看黑虎將趙盤山,如今則是看李洲。
「還需大半月?」李洲皺了皺眉,明顯對廖慶的速度有些不滿意。但旋即又想到「第一鎖鏈」的漫長距離以及多達三十座的兵堡和近四十座兵寨的時候也勉強將心裡的火氣壓了下去。
「給廖慶去令條,限他十五日內必須完成「第一鎖鏈」的全線閉合!否則以延誤軍機處置!」
「是軍帥!」
站在巨大的沙盤邊上因為沙盤要比腰部位置還矮上半尺,所以即便巨大得有兩丈方圓依舊不影響李洲一目了然。
此時沙盤的最南面已經插滿了代表雲燕大軍的藍色信標,信標的數量直接反應探子從對方搭帳篷的數量以及以往對雲燕軍伍安營紮寨的習慣推算出的人數。
在燕雲大軍的對面便是密密麻麻的紅色信標和代表兵堡和兵寨的特殊標記,同樣這些標記會直接表示這些地方的駐軍數量。
「去彭山那邊的探子呢?回來了多少?」
李洲抱著胳膊看著沙盤,言語一句,立馬身後便有另一名副將越眾出來,躬身回答道:「稟軍帥,這一批的探子目前尚無一人回來,我們手裡關於雲燕大軍的消息還是昨天晚上的那一份。」
「今天晚上再派三百探子出去,五人一組,就算用腳從邊上山地摸過去也要給我帶回來更詳細的消息。最關鍵的是他們在彭山關後停滯不前的原因要弄明白!」
「是!」
李洲圍著沙盤轉了幾步,走到標記雲燕大軍軍寨的近處,然後扭頭看向身邊跟著的幾名正營副將,問道:「你們幾人可有什麼想法?」
正營副將和之前聽命跑腿的雜務副將或者長隨李洲身邊的常隨副將不同,屬於李洲中軍里的主要領兵將領。他們不需要做任何雜事,跟在李洲身邊也是因為此時軍務已然妥當,中軍暫時還不到動彈的時候,他們需要跟著李洲,一起商討軍略、分析眼前局面。
而能被李洲帶在身邊的這幾名正營副將都是沙場老人,謀略和眼光統統不缺。同時也深得李洲信任。
「軍帥,蠻子停著不動已經近一個月了。這與前幾次大戰他們破了彭山關後疾風驟雨般的攻勢完全不同。屬下以為不存在主動調整戰果豐碩的戰術的可能,只能是有必須他們調整的理由。比如說傷亡過大,不得不停下來等待補充兵力。」
「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察覺到了我們這邊的堅壁清野的策略,擔心無法向前幾次那樣疾風驟雨的殺伐順利,所以在籌備糧草。」
「籌備糧草?」李洲聞言扭頭看去,發現後一段話是站在末尾的一名正營副將說的。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見到李洲看過來,那名後面開口的正營副將躬身道:「屬下以為彭山關破關之時必然會有一些文書案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