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呼!」
當最後一抹光亮開始落下去,大地進入夜晚。也讓浴血的城牆終於要迎來休息的時候了。
城頭上站在大半天的劉建喻也一樣不禁長舒了一口氣。不論如何,這第一天的考驗算是過了。雲燕蠻子向來都是白日攻擊,晚上休整。這次大戰以來各方匯總來的情況皆是如此。也正好讓城牆上的軍卒換下來好好休息休息,輕傷員也能有時間處理一下傷口。
「將帥,不太對啊!您看那邊!」邊上陳深突然指著西南城牆夾角的那個方向驚呼。
劉建喻聞言剛松下去的一口氣又給吊了起來。
循著陳深所說的方向看去立馬看到了異樣。
「那是.在準備堆砌火堆?!」劉建喻看到遠處正有一群蠻子正在搭木架,同時邊上還有一些像是火油的罐子。看起來就是在準備搭一個巨大的火堆。並且還能看到那座木架邊上還有許多巨大的木頭被送過來。
不對!
劉建喻心裡一下緊繃起來,連忙遠眺周圍,很快就發現還有不少遠角都有類似的情況正在發生。
天黑了搭架子生火堆這沒問題。問題在於為何要在城下一里多的地方搭火堆?這是想幹嘛?
一個悚然的念頭從劉建喻的心底冒了出來:這些蠻子準備夜戰?!
以前不夜戰並不意味著不能夜戰。雖然歷史上洪朝與雲燕的國戰中夜戰的次數很少,但也是實打實的發生過。可以說蠻子不喜歡夜戰,畢竟夜戰視野受限很大,很多軍械使用會傷到自己人,另外也對軍卒的體力和韌性有近乎於折磨的消耗,並不適合長久的奔襲和系列戰事中使用。
可是現在呢?現在情況似乎還真就是雲燕蠻子需要捨命一搏的時候了。反正軍械缺口巨大,反正攻不下永川城也是多半要因為缺糧而死,反正時間緊迫,那如此這般還緊著什麼「不夜戰」也就沒意義了。
劉建喻此時也明白自己還是想得欠缺了不少。如今想要休息,看來雲燕蠻子是不準備給機會了。
「傳令下去,戰旗不許降,所有軍卒就地休整用飯,做好傷兵輪換。讓下面的輔兵動作快一些,蠻子的這些火堆弄好之後應該就要開始往城下沖了。
給城主府馮明遠去軍令,你沒聽錯,就是去軍令!令他麾下所有戰力包括西城刀館的那些人以及城主府的侍衛全部到軍中報道,違者或者延誤者按逆反處置!」
陳深本想說些什麼,可看到自家將帥的表情,再看城牆下遠處那一座座正在逐漸搭高的木架,他也把到了嘴邊的話全部咽了回去。沒再多言,拱手領命之後跑下去給傳令兵傳令去了。而城主府那邊他準備自己跑一趟。也只能他親自去。
城樓上的劉建喻狠狠的捏了一把石欄,牙縫裡蹦出來幾個字:「長夜漫漫啊!」
東城城牆。
白浪從張武手裡接過一碗臊子麵,他雖然好奇這時候了張武哪兒去弄的這種看著就有胃口的臊子和青菜,但沒有問。
「弟兄們可都開飯了?」
「已經開飯了。不過是分三批吃。城牆和產業園這邊都是這麼安排的。碼頭上的那些人暫時吃不了,得等渡河之後再發乾糧。」
白浪這才點了點頭開始嗦起碗裡的麵條來。
等到吃完飯,白浪就帶著楊秀開始巡邏,從產業園區再到東城城牆。
「座刀,上面一直在說堅守三日,難道堅守三日外面的那些蠻子真就會走嗎?」
楊秀是典型的武痴,以前在刀館裡就是負責殺伐的頭頭。他可以沒女人,也沒成家,甚至父母也早就死了。唯一的愛好就是練習怎麼才能更快的殺人,殺更厲害的人。以前是武藝,現在執著於練氣。對於別的事情雖談不上木訥,但也絕對是反應不快,並且很多時候會產生一些異於常人的想法。
外面怎麼說,楊秀都不覺得把穩,他現在只信自家座刀的話。
白浪搖了搖頭,道:「軍中的判斷是基於對蠻子這路大軍手裡的糧食數量做出來的。因為之前將帥施以奇招水淹臥蠶凼,幾乎摧毀了蠻子的軍糧、軍械同時還對蠻子的兵力進行了切割。所以才給了咱們取勝的可能。雖然也不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