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出於倔強的性格,也許是出於對自己直覺的執著,也許是純粹的運氣。但結果卻是實打實的。
當第二遍梳理剛開始不久,李佑軍便發現了第一個模糊的點。
「鬼修第一次暴露行蹤的地方是永川城東城外的一片小樹林。襲殺了兩名武者。武者身份乃是玉中州府的血衛衛長.這時機和對象似乎不太對勁」
李佑軍的這一發現讓他精神微微振奮了幾分。
不論疑點最後的真相如何,這都表示李佑軍之前的想法似乎走對了。第一遍主要脈絡上沒有任何機會的情況下扭頭轉向周邊細節,這一番計較之下可不就有進展了嗎?
「海捕文書下發了上百年,也就是說那鬼修在洪朝內很可能已經暗地藏匿或者四處流竄了上百年之久了。
這麼長的一個時間,又擁有趁手的法器,以至於即使是重傷之下實力依舊可以擊殺申鴻師兄的地步。這對付尋常引氣境的散修完全就是砍瓜切菜才對可為何還把第一次露出馬腳的襲殺放在了兩名玉中州府的武者身上呢?
論起魂魄能量,武者雖強於普通,可比起鍊氣士而言還是差遠了。我記得當時永川城內散修鍊氣士可不少,似乎都是從這雙慶城城主丟的某件寶物而來?」
永川城過來的這一大箱子案牘可不是糊弄事兒。裡面每一個字都是城主府、衙門以及那些暗衛前後忙活很久一份一份留下來的。後面曾祥洪來之前就認認真真的梳理過一次。如今李佑軍再次要查,這些案牘又梳理過一次。所以裡面的訊息很齊全。甚至把當時永川城內的不少局面和上下氣氛都有提及。
所以李佑軍現在判斷起來就並不會存在視角上的死角或者偏差,只要他能兼顧得到,那永川城當時的整體情況他都可以綜合在一起做考量。
就比如現在。
「李江和他的副長來永川城是為了想要得到雙慶城城主慕無塵半路丟掉的寶物。關於這個寶物的事情我好像在門中也有所耳聞來著,像是個泥人雕.不過他們卻成了倒霉蛋死在了那鬼修的手裡
放著更可口的東西不吃,偏偏選擇乾澀的東西?這沒道理。那鬼修必然是有要這麼做的理由。
但又會是什麼理由呢?」
李佑軍想到這裡頓時有些卡住思緒。
在屋子裡踱步許久,突然李佑軍停下腳步喃喃道:「問題其實可以最簡單的去看待嘛。那鬼修不去吞噬當時永川城裡零散的鍊氣士而選擇兩名武者的理由不外乎兩種:其一不是不想吃更好的而是辦不到;其二就是它有不得不吞噬這兩個武者的理由。」
「嘶!」李佑軍呢喃到此臉上溢出深思的神色。因為把問題還原到最簡單的時候的確找到了可以讓他繼續往下推演的可能。只不過不論兩個方向似乎都有些出乎他之前的預料。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鬼修不是不想吃更好的,而是沒辦法吃。這樣的話就與後面它在客棧襲殺申鴻的實力不相稱。要麼就是我推斷出錯,要麼就是曾師伯的推斷有錯。要麼.兩個都沒錯,錯的只是先後順序!」
念頭到此李佑軍一下就來了勁。他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尋到了突破口。
沒有急著往前捋,而是先停下來,冷靜一下,再從頭開始把剛才想到的這些紛紛擾擾的東西全部再在腦子裡過一遍。
等到確定前面最開始的脈絡沒有任何錯漏之後才接著往前推。這是李佑軍自己從下總結出來的經驗。越是繁瑣和麻煩的事情越是不能急。因為一旦急躁出錯,後面想要再補救,就需要花費十倍甚至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有時候可能連補救的機會都不會有。
有句戲謔的話是「你很急,但先別急」。乍一聽似乎兩頭堵,可仔細想卻並非如此。
「如果是先後順序導致的相悖結果的話,其實這個時間跨度也很短,全都在這個箱子裡案牘所描述的這幾個月之間。並且全部都在永川城中!」
李佑軍已經沉浸在了這種抽絲剝繭的快感當中。
「如果我的推演沒錯,那麼又會有三種可能。要麼就是擊殺李江二人時鬼修手裡並無那件木屬雷性的法器。要麼就是它的傷勢比我想像得更糟糕,以至於法器都拿捏不住,所以只能先從武者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