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越升越高,猛然狠狠地將最後一絲晨曦扯得無影無蹤,酷熱又隨著從天空中降臨。
「王知縣,你動靜可不小啊。」章楶說道。
如果不知道內幕,一定以為王巨喜歡清靜無為,來到華池縣,閱兵立威後,然後就沒什麼大動作了,要麼調解了幾樁類似青村與吳村的糾紛。
當然不是。
但章楶仍忽視了王巨的大手筆。
王巨帶著李三狗與章楶走到一棟茶樓上。
茶樓的外面就是延慶水,一艘漁船泊下,幾個漁民從船上抬出幾簍鮮魚,正準備進城叫賣。
「質夫兄,我現在替自己取一個字如何?」
「現在就取字?」
「自從到了華池縣後,別人對我的稱喟有點亂,有人呼明公,有人呼知縣,有人呼大郎,還有人呼縣公。」
「難道不對嗎?」
「質夫兄,我才十歲啊,呼什麼公?」
章楶大笑,小知縣啊,雖然風光,可確實這個年齡有些不倫不類。
「那麼取什麼字?」
「子安?」
「王勃王子安?」
「候莫陳悅手下大將楊紹也叫字子安,望子孫後代平安吧。」
「若此,用意太淺顯了。」
「質夫兄,不淺顯,」王巨哈哈一樂道。這才是大用意,想一想北宋還有多少年辰光吧,他又是北方人,想子孫後代平安,那得要做多少事?在他前面會有多少難路虎?
但取字得成年後,也就是加冠後才能取字號,王巨年齡未到呢。
「質夫兄,能行否?」
「取就取吧,」章楶道,是未到年齡,可王巨是特例,家中沒有長輩了,並且都成了一方父母官,就不能用年齡來限制了。至少自己稱呼起來會很方便,於是又說道:「那麼以後就稱君為子安吧。」
章楶讓大伯上來茶水又問道:「這次來慶州有何公幹?」
「一是拜謁孫公。」
章楶點點頭,儘管他對孫沔為人同樣不恥,但誰讓孫沔乃是他們上司呢。不做事沒關係,一做事,得必須讓這個上司同意,那就得打好關係。
「其次前一任孫公給了三狗叔指使之職,但朝廷印綬一直未下來,一旦組營成功,沒有印綬,會很不方便。」
「這個也古怪,」章楶想了想說道。
蕃落軍也是正軍,但終不是禁兵,雖然指使之任必須經過西府同意才能得到正式授職,可這只是走一個過場,一般下面頭號長官同意了,到了西府後,授職也立即下來了。
「可以問一問。」章楶道。
畢竟沒有朝廷的正式授職,李三狗以後想統轄這一營蕃騎,會很麻煩的。
「另外想問一問那個胡謙的案件。」
「那個案子還沒有查出來,不過我倒是查出另一樁積案。」
「什麼結案?」
「胡謙弟弟確實是李家的殺害的,他出城購貨時,被李家四個家僕堵在一處無人的山道上,活活打死。有一名家僕便是在那個莊子被兇手殺死了,還有兩名家僕我也派人捉拿歸案。然後又將那家邸店判給了胡謙的妻子。」
「這要謝過質夫兄了。」王巨說道。
章楶說得簡單,但查起來不容易的,這也算替自己在出氣。
「不用謝,它是積案,也是我的職責,必須要查的。」
「胡謙案子可有進展。」
「他們幾人仍沒有承認,但經過多方盤查,他們嫌疑越來越重,基本可以斷定就是他們做下的。子安,你賞識他的武藝我能理解,但聽我一句話,不要插得太深。」
王巨點點頭,道:「雖如此,但案子還沒有定下,那他們就未必是兇手,孫公用刑又酷,若是拷打得太厲害,還望質夫兄給一些藥敷一敷,再關照一下牢卒,不能待之太苛了。」
「這個你放心,我已關照過了,就是胡謙幾人的家人來探監,我也關係牢卒,勿得為難。但能做的就這些了,畢竟它是大案子,孫公要結,我也要結。」
…………
「孫公,這是下官碰巧得到的一塊賀蘭硯,聽聞孫公前來,下官十分高興,禮雖薄,但略表一下下官的敬仰
第一七八章 子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