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娘妙目里閃過一份好奇的光彩。
趙大與趙普推出的齊人口號,也不能說是忽悠,這是統治者自我認識的進步。當然,它只是口號,實際當中根本不可能做到。於是朱元璋只做不說,懲治貪官,一批批的殺。
兩人略有些誤區,就是略有些片面。口號要喊的,實際也要去做的。
輿論與手段去控制各個方面的懸殊擴大,才能進一步做到所謂的齊人。不過那還是一種夢想,實際當中,人與人不可能是相等相齊的。
比如薛向,許多人就攻擊薛向乃是恩蔭得進,科舉沒有考中,「來歷不正」,一定是一個奸人小人。
再比如范純仁,他生下來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這個金不是指物質,而是指他老子巨大的名氣。因此范純仁那怕小時候所做的一些事,都被放大傳頌,甚至有的記於史冊。
「瓊娘,范堯夫好大名聲吧?」
「是啊。」
「那行啊,等他來了,我將你送給他。」
瓊娘嚇得花容失色,不過看到王巨古怪的笑容,立即知道王巨是開玩笑的,於是撫胸道:「奴家只是仰慕他的清名罷了,官人為何打趣我。」
「得,你別一會奴家,一會妾身了。」
「巨兒,你們聊。」張載道。
「恩師,勿要走,我們一起看看他要說什麼。」
范純仁被帶了進來,他有些哭笑不得,最少兩人官職品級還差了好幾級吧,結果自己來,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坐。」王巨說道。
張載也是直皺眉,道:「巨兒……」
「恩師。難道你要我做一個諂媚之輩?」
「兩位,莫要爭了,見過張子厚。」
「見過堯夫公。」張載道。
「說吧。范公,你來為何事?」王巨在邊上道。
范純仁心想。誰說這小子脾氣好,我以後就與誰急,難怪程顥會受辱。
妃兒站在邊上有點急,她來到京城也有十幾天了,聽到京城的一些大人物,這個范純仁並不是最高層那一群官員,但論影響力卻能排到前三十位!
丈夫做得太失禮了。
然而范純仁沒有當一回事,君子嘛。欺之以方就行了,那怕也用茶水往他頭上澆,只要說出一個理由,范純仁也未必會生氣,因此范純仁苦笑地說道:「朝會過後,朝廷下詔給我,將我調到河中府。」
「河中府好哪,司馬遷說河中乃是天下之中心,有山有水,范公調過去難道委屈嗎?」王巨裝傻賣瘋地問。
以范純仁的品級外放河中府。不算屈的。
這就是王巨鄙薄王安石的地方,打壓嘛,索性打壓狠一點。這樣不痛不癢地,對手能害怕嗎?
「子安,你曲解我意思了。」
「是嘛,范公的意思是說一旦你離開朝堂,奸臣就會得逞,或者說宋朝離開你,就轉不起來了?」
這太損了。
瓊娘差一點樂起來。
「瓊娘,不准笑,許多人心中實際還真以為離開他。或者他們,宋朝就轉不動了。」
「喏。」瓊娘盈盈施一禮。恭敬地站在一邊,嘴角卻繼續洋溢著笑意。
范純仁噎得要死。這樣談,還怎麼談下去?
張載眉頭卻跳了跳,看似王巨在胡鬧,還真不是胡鬧。這個問題王巨以前與張載也講過,不能一棍子將所有士大夫全部打死,論私心,人人都有私心,只不過公心與私心相撞時,看這個私心能讓出多少給公心。
其二就是士大夫經常用來論述的一件事,趙普與趙匡胤辨論時所說的一句話,天大地大,道理最大。然而何謂道理,道理變成了最大後,未必是道理最大,而是天大地大,都沒有老子大,老子說的話就是道理。
因此他在邊上轉了一圓場:「堯夫公,弟子之意乃是有時候考慮問題,得聽一聽別人的意見,得站在對方角度考慮一下。」
「子厚,我來就是為這件事,你也上了早朝,也聽到呂惠卿的奏摺,青苗法一開,天下自此以後再無寧日。」
「話雖如此,但堯夫公找到我們,我們又有什麼能力?」
「子厚,你沒有能力,可你的門生有啊。在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