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得勝等小黃門走後撲過來說:「老實交待,你怎麼認識殿下的?」
「師道兄,我那知道啊,你想一想我的身份,再想一想殿下的身份。」
「那韓公怎麼認識你的?」
「這個倒簡單,你還記得我寫的那個策子?大約西夏抄掠涇原與秦州,韓公身為當朝首宰,關心國事,將我喊去問了問,也沒其他。」
西夏為什麼入侵,王巨就不大清楚了,就是程勘如今漸漸對他改變了印象,程勘得知後,王巨也離開延州了。
「難道那個策子引起了殿下注意?」羅士信道。
「孟華兄,那肯定不是,殿下也正在苦讀呢。」王巨立即答道。
這個可不能亂說。
古代帝王與太子關係有點亂,趙頊現在還沒有策封皇太子,但等於是皇太子。
就象趙匡義對宋真宗,雖派人載培他,但一度也在提防著,趙曙這個滾肉刀同樣如此,自己病得七死活,好不容易在大臣勸諫下,臨終前才同意冊立趙頊為皇太子的。
趙頊學習可以,如果插足國政,那只是壞事,不是好事。
不過趙頊請他去赴宴,這一回王巨倒猜中了十之九。
他不清楚趙念奴與趙頊關係,可史上趙頊剛繼位不久,立即懲治李瑋,想來平時這對姑侄關係不錯。
可能趙頊請他是假的,趙念奴請他才是真的。
而且趙頊生活比較樸素,不會輕易於樊樓赴宴。
天色黃昏了,王巨去赴宴,幾人也要跟著。
「這怎麼可以?」不要說不符合規矩吧,可能還有趙念奴呢。
「你們吃飯,我們在外面溜達。」王峻說道。
連老夫子項遵都贊成了,俺們在樊樓外面轉總可以吧。
「算你們狠。」
但這也算是王巨的人格魅力,這段時間交道打下來,幾人在他帶動下,打得火熱一片。
來到樊樓,那個小黃門將王巨引到四樓上。
高嘛,越高價越貴,兩個殿下來了,難道呆在底樓,讓諸人騎在他們上面?
走了進去。
裡面坐著兩個人,站著兩個人,坐著的正是趙念奴,還有一個少年。站著的一個是長得孔武有力的大漢,大約是趙頊府上的侍衛,一個就是當初隨趙念奴去延州的婢女姘兒。
「見過潁王殿下,見過公主殿下,見過姘娘子,還有這位哥子。」
「免禮。」趙頊說道。
然後好奇地打量著王巨:「王巨,你與本王似乎是同齡吧。」
「臣不大清楚,臣乃是慶曆年臘月出生。」
「本王乃是四月出生,我比你大了個月。坐吧。」
王巨坐下。
「聽說你指揮了王家寨一戰?」
「算是吧。」
「很厲害。」趙頊道。真的不容易,不管什麼郎,終是西夏的軍隊,六百多人。王家寨只是一群山民,僅一百來名丁壯。不但將西夏人打敗,而且讓六百多人只逃回去幾十人。這還不算稀奇的,稀奇的當時王巨只有十四歲。
從姑姑嘴中掏出真相後,趙頊又從其他渠道驗證,讓他詫異萬分,驚奇萬分。
「幸運吧,當時西夏人大意了,並且若沒有歸娘族支援,不會勝得那麼漂亮。」
「那也有本事,國家不缺文才,缺的乃是文武雙全的人才。」
王巨心神立即恍惚起來。
有了小趙頊這句話,那才是真正少努力十年。
就象王韶,若無趙頊,他能上位嗎?後來他氣得告老還鄉,不是保守黨將他弄下去的,而是轉運判官馬瑊在熙河征賦稅,王韶以新得熙河,人心不穩,不當徵稅,王安石偏偏力挺馬瑊。
斂財斂瘋掉了。
王韶一怒之下這才以母老請告鄉,雖然趙頊讓王安石勸留,可間隙始生。加上王韶反對安南之役,又反對熙河置路,於是開始貶官生涯。
總之,若是王韶做得夠小心,有趙頊保護,他是能富貴一生的。
這是讓王巨喜的一面。
但憂的一面則是更遠的以後,保守黨上台了,王韶因為久在軍旅,可能受了熱毒,於是背疽而死,國家死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