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其他的選擇,趙頊只能默默吞下這個苦果。但有了其他的選擇,以趙頊好強的性格,會做如何的選擇?
他放下表賀,說:「傳詔,兩府兩制台諫三司各部司主要官員,皆來延和殿議事。」
太監下去傳旨。
一會一百多名重要的京官一起來到延和殿。
趙頊取出一份存檔,對身邊的宦官說:「念。」
也就是去年趙頊與王巨的對話記錄,不過用文言文整理了(註:宋朝除了發音不是普通話外,口語已經與後世很接近)。
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默默地吞下這個苦果,還有一個,就是立即起用王巨。
王珪說:「難怪他將妻子一起留在了京城。」
去年王巨與趙頊那番對話後,王巨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便是購買了一個大宅子,就在趙念奴宅子不遠處,因為地段好,整花了三萬多貫錢,以至妃兒連連嘆貴。
確實京城房價漲得讓一些百姓叫苦不迭了。不過王巨倒是看得開,這樣的地段,將兩個時空物價對疊,三萬幾千貫,能不能在京都同樣地段買一個三室一廳的宅子?
因此王巨只是笑笑。
買這個宅子,有兩個用意,那邊兩個宅子一個給了小妹做陪嫁的嫁妝,一個給了張載的兒子張貴。
小弟成親了,得有一套宅子,京城也需要一個落腳點。
再說置了宅子,就象王煎臨行前拼命買地一樣,別人問他為什麼,這樣皇上將六十萬大軍交給我才不會起疑心。
有了這個宅子,等於有了根,而根在京城。非是在海外,在延州。但與其他權貴不同,王巨自始至終未置一塊耕地。不過這個耕地對他來說,真的……
還有就是商業性用宅。王巨雖有幾處宅子,鄭白渠的那個宅子當成了學校,延州的宅子等於空掉了,但都沒有租賃。
不過這也引起一些大臣議論。
特別是在待漏院等候上朝時,大臣們就喜歡說一些八卦。
王巨前面買了宅子,後面就有大臣在猜測王巨的財產。一是蔗糖作坊契股的收入,似乎王巨讓出一半給了延州十個商戶。不過餘下的一年還有不少收入。
至於王巨承諾的那兩百萬貫獎勵撫恤也早償還了,現在是淨得的。
其次就是王巨與他帶過來的延州十家商戶治辦了多少海船。王巨肯定在中間摻了一腳,於是有人猜測可能有幾艘海,為何是幾艘船,都是大船,造價貴,一艘就得一兩萬兩三萬貫了。幾艘大型海船,也是一筆不小的財產。還有的人猜測可能有幾十艘,最膽大的人猜測有近百艘。正是王巨與十個商戶占著絕對的數字,才在這些商賈中起著主導作用。
一個……也沒有猜出真相。
但這是在海外海上,任誰也沒辦法去查了。
無論是王巨做好事。或者資助了國家,或者私下花銷掉了,大家全部無可奈何了。
這也是王巨丟掉三個作坊的原因。
三個作坊在大臣眼皮底下。看得清楚,紅眼的人多,不如主動放棄。
大家對他財產如何議論,王巨不管,隨後連續辦了兩場婚禮,一個是三弟的婚禮,一個是張貴的婚禮。
隨後王巨帶著三弟去了泉州,張貴仍留在京城讀書,努力考一個舉子再說吧。
但王巨卻將妃兒與兩個兒子兩個女兒留在了京城。只帶著瓊娘南下。
王珪說了,知道的人皆恍然大悟。那時王巨已經斷定郭逵南下不能滅掉交趾。然而嶺南煙瘴之地,自己吃一點苦倒也罷了。不能讓妻子孩子也隨著吃苦,於是留在了京城。也算是吧,實際還有一個用意,那就是人質!
趙頊又是滿臉苦澀。
當時不是沒想過王巨,雖然王巨熙寧七年來京時說我不想碰兵事了。
不過真下詔強行讓他擔當重任,他能拒絕麼?
但與兩府宰相商議時,皆認為交趾比較容易平滅,就那麼一個蛋大的國家,與福建路相仿佛,十萬大軍南下,還不手到擒來?
而王巨在泉州一年卻為宋朝帶來巨大的收入,關健是他那一套,其他官員都不懂。
因此商議來商議去,最後讓郭逵做為南下的統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