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又補了一句:「吃多了會有癮。」
莫冰是知道的,姜九笙有嚴重的失眠症,對安眠藥的依賴性很大,她這個經紀人也不知道失眠症的病因是什麼,只知道姜九笙不定期會去做心理疏導。
姜九笙總說是壓力太大,睡不著,莫冰不太相信,畢竟,她的藝人吃的是天賦這碗飯,又不缺資源,壓力這種東西只有那些才能不夠卻奢求太多的人才會有的,姜九笙她有什麼缺的?
哦,她只缺一雙可以夜夜攥在懷裡的絕世美手,巧啊,時醫生剛剛好。
莫冰表了態:「順其自然吧,不過,本壘打了一定要告訴我。」她一臉嚴肅地說著最不正經的話,「我會給你準備最舒服的保險套。」
姜九笙沒有接話了,剛好這時,門被推開了,是林安之,來接莫冰的。姜九笙和林安之並不太熟絡,唯一的交集便是莫冰,不過,莫冰算是姜九笙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與林安之自然也就時常打照面。
林安之問候了一句:「手怎麼樣?」
林安之與莫冰一般年紀,二十八,不過而立,算得上年輕,已經拿了三個影帝了,雖然算不上特別重量級的獎項,可在沒有跳槽去華納之前,他還是天宇最年輕的影帝,業界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長相上乘、偶像出道,又不是科班出身,出演的人物也多為貼切本身的討喜角色,有多少人捧他,就有多少人踩他。
「只是脫臼了。」姜九笙反問,「你呢?」
她問的是林安之的腳,一個星期前拍戲剛摔的,莫冰只說不嚴重,姜九笙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走路倒沒有一瘸一拐。
「可以走路,沒大礙了。」說完,林安之遞了張名片給姜九笙,「這個老中醫看骨科很有一套,我先帶莫冰過去,你有時間也可以去看看。」
「好。」
「那我們先走了。」
姜九笙頷首。
林安之扶著莫冰,叮囑她:「慢點。」
莫冰嗯了一聲,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手臂上。
姜九笙揚了揚唇角,覺得愛情這個玩意實在讓人捉摸不透,比如這兩人,林安之是個冷漠的性子,沉默寡言,可姜九笙也見過他倒了兩天飛機跑來見莫冰一面時的狼狽,莫冰呢,幹練又強勢的性子,醉了也能一邊喊著林安之的名字一邊嚎啕大哭。
傷筋動骨,驚天動地,這是他們倆愛情的模樣。
莫冰一蹙眉,林安之便停下了。
他問:「很疼?」
莫冰笑:「疼怎麼辦?」
想了想,語氣認真,林安之的意思是:「讓我助理背你。」
他的助理是個男人,莫冰白了他一眼。
他解釋:「我腳還沒好,不能背你。」
莫冰繼續冷漠臉。
林安之低低笑了聲,冷峻的輪廓溫柔了:「不過我的手沒事,可以牽你。」
他笑著把手遞給莫冰。
莫冰遲疑著,環顧了一眼四周,病房外偶爾有往來的醫護人員,她立馬緊張起來,退開了兩步:「會有狗仔。」
林安之嘴角的笑收了,一把拽住了莫冰的手:「這棟是病房,記者進不了。」
莫冰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林安之從來不說公開的事情,她也不提。
他模特出道,到現在的三金影帝,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都知道,娛樂圈賦予了他多少榮光,就加諸了多少枷鎖與標籤在他身上,他太年輕,以至於多少人在他影帝的身份前加了各種花哨的前綴,偶像、花瓶、黑幕……諸如此類的不勝枚舉,莫冰是專業經紀人,自然明白在他轉型的緊要關頭若是一步錯,便步步落。
還怎麼公開,他的野心,他的步步為謀,她都懂,怎麼忍心阻礙他,十年了,不是沒有爭吵,也不是沒有分歧,在無休無止的爭吵分歧之後,她的退讓慢慢地就成了一種習慣,也無數次猜想過,壓在林安之心頭那塊沉甸甸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值得他耗用十年的時間去拼。
「我請了半個月的傷假,正好趁這個時間休息一下。」林安之牽著莫冰進了電梯,問她,「有想去的地方嗎?」
莫冰看了看他的腿,又看了看自己的,說:「在家,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