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小的傷。」
笑音沉沉,商玦忽然愉悅非常。
扶瀾在對面聽著眉頭微微一皺,似乎覺得商玦十分奇怪,「還是當心點吧,這陣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停,外頭洛舜華他們也不知發現沒發現咱們出了事……對了,我站在這裡這樣久那箭都未曾飛過來,小鹿,你是怎麼知道這地方可以躲避的?這裡黑燈瞎火的,我什麼都看不見,你剛才將我帶過來竟然一步都沒有走錯,真是……」
扶瀾話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在他眼中,朝夕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女子,半生顛沛流離,能擁有墨閣已經是超出他的意料,眼下這陣法連商玦都沒有把握,更不說是她了,可適才在黑暗中之中朝夕忽然拉住他,且將他帶到了這處躲避之地!
顯然,朝夕對這個陣法是了解的!
扶瀾話語落定,對面卻沒有朝夕的回話,四周依舊是漆黑一片。
機關轉動聲飛箭的破空聲連成一片,直聽的人心中發顫,扶瀾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一下,直豎著耳朵等對面朝夕的回答,可等了半晌也未聽到,他撇撇嘴,對朝夕的性子已有兩分明白,心中雖然無奈卻是不會再問。
這邊廂,商玦仍然抵著朝夕額頭。
朝夕被他壓著,呼吸相聞,額頭相抵,如此近的距離從未有過,好似世上最親密的愛人,可朝夕的指尖寒芒畢現,寒蟬的刀尖正抵在商玦肋下,她的手溫柔的落在他腰間,萬分旖旎曖昧的姿勢,可只有商玦知道她的眼底必定滿是殺氣!
生殺對峙,商玦只定著她腰身,並不去管落在腰間的寒蟬。
他好似已經篤定,她不會在此傷他一分一毫。
「回答扶瀾的話,只告訴孤一人便可。」
商玦仍然十分愉悅,語氣平靜而溫柔,唇間熱息呼出,整個人的氣息都籠罩著朝夕,一片黑暗,商玦看不到朝夕的表情,可她渾身的冷意他卻是感受的出,雙臂不由得收緊,第一次將她擁的這樣緊,「哪怕知道你並未出事,可你不在孤看得見摸得著之處,孤便不會心安,你適才那般讓孤很生氣,從進門之前孤就說過,站在孤身邊,哪裡也別去。」
朝夕身子僵硬,呼吸更似屏住,商玦從不是多言之人,可他此刻的話卻似乎有些多,她眉頭幾皺,落在他腰側的手用力一推,商玦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從善如流的朝後退了半步,他二人之間終於有了空隙,朝夕將指尖的寒蟬緩緩地收了起來。
朝夕沉默不語,商玦便又問一句,「為什麼?」
朝夕緊抿著唇,「你不必知道!」
語氣依舊冷硬,商玦不由又笑一下,「你為何又出現?還帶孤來此。」
朝夕冷哼一聲,「適才你救了我,這一下我們兩清。」
商玦挑挑眉,「哦,很好。」
機關轉動聲不斷,朝夕和商玦腳下的地磚都在跟著震動,仿佛腳下乃是虛空,整個大廳隨時都會塌陷一般,商玦不由得又收緊了手臂,沉默片刻忽然道,「這是洛氏的誅邪陣,半刻鐘七七四十九般變化,若非精通機關術身法高超根本躲不過去,此陣在外界少有破解之法,更無人知道陣行至一半會有兩處躲避之地……」
商玦的語氣十分尋常,卻是道出了他的疑問。
他顯然也很意外朝夕對此陣的認知。
「這陣的七七四十九般變化,每一重變換的規律都不同,生門死門亦不在一處,便是連孤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完好無損的走出去,可你不急不慌的默了那麼長時間,還知道此處,想必是對著陣中每一般變化都清楚,你有過目不忘之能……」
商玦壓低了語聲,好似悄悄話一般的只有他們二人聽的到,朝夕平靜的聽著,卻完全不為所動,商玦又笑一下,嘆了口氣,「好好,不必說。」
商玦的語氣寵溺又無奈,朝夕眉頭頓時皺起,可她卻仍然不多言,只凝神聽著陣中動靜,某一刻,她忽然將商玦一推,「陣變,此處不得再留!」
商玦後退一步果然讓開,下一刻卻是一把抓住了朝夕的手,「你帶孤走。」
朝夕眉頭一皺,全然不曾想到高高在上的燕世子會對她說出這種話來!
——讓她帶他走!
他該是習慣了隻手遮天的人物,他從來都是發號施令的那一個,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