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煙花絢爛得令人嘆為觀止,連老太太都給驚了出來,望著流光溢彩、幾乎把林府照成白晝的煙火,老太太目瞪口呆。
冬梅攙扶著她,也被漫天的光束晃花了眼睛:「放多久了?」她問一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道:「好像有一刻鐘了,冬梅姐姐。」
冬梅驚嘆道:「天啦,這得多少錢啊?」
老太太搖頭:「不是錢吶。」
論有錢,誰有錢得過林家?可這麼漂亮的煙火林家買得來嗎?她在京城活到這把歲數,已算見多識廣了,當年景王求娶珍兒為側妃時,也有官員為了慶賀,在宴席上大放煙火,那煙火真是美啊,美得她記了半輩子,然而與今晚的一比,不剩什麼顏色了。
一場煙火,將過年的氣氛推上了高/潮,甭管是誰放的,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美麗的煙火,都是他們賺到了,每個人臉上都笑盈盈的,除了裴琅。
「表哥,你……你不用介懷啦,其實我覺得你的煙花也挺漂亮的!」似是怕自己的謊話不夠說服力,林妙妙補了一句,「只要是煙花,我都喜歡!」
所以林府的也喜歡,那裴琅準備的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這一小插曲很快被喜慶的氣氛蓋過去了,老太太難得這麼高興,自掏腰包,給下人撒起了銀裸子。老太太開了個好頭,兒子兒媳們也紛紛慷慨解囊。
林媛見大人們玩得歡,心中有些饞,但她沒銀裸子,只好把屋子裡的糖果抱出來撒,府里有不少家生子,年歲與她相仿,平日裡吃不到這麼好的東西,也搶得歡騰。
林媛出手大方,沒一會兒撒完了,她自個兒又給後悔了,衝進孩子堆里,和他們一塊兒搶。
這些孩子本就年紀小,往日有爹娘約束著,還算規矩,眼下爹娘都去搶銀裸子了,他們成了脫韁野馬,哪裡還管誰是主誰是奴?林媛剛抓到一顆椰子糖,就被一個三歲孩子搶進了嘴裡。林媛再抓,再被搶,養尊處優的林媛根本不是這群熊孩子的對手,被「搶」得好慘。
「哈哈哈哈……」林妙妙肚子都笑疼了。
這邊鬧騰完,眾人回了正屋陪老太太守歲,干守著太無聊,三個兒媳喊上老太太打起了馬吊。
林崇三兄弟和林煥之、裴琅在一旁支了張桌子玩骰子,比誰搖的大,平時不這麼瘋玩的,怕教壞了孩子,過年嘛,怎麼盡興怎麼來了。
林妙妙和姐姐妹妹自然也得找些樂子,不過因是姑娘,不比爺們兒放縱,只坐在一旁剪窗花、寫字繪畫。
傅望舒心靈手巧,大家說什麼,她便能剪什麼,還剪得惟妙惟肖,幾姐妹都跟著她學了起來。
林妙妙有些心不在焉,一則,她對剪紙沒興趣,二則,她腦子裡還在回想剛才的煙火。那煙火像是圍繞著林府放的,不論在林府的任何角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誰這麼大手筆呀?
她當然不會認為是有人故意放給他們看的,他們是誰呀?普普通通的商戶而已,誰會拿皇宮級別的煙火來供他們消遣?必是哪個貴人在附近遊樂,碰巧讓他們飽了眼福罷了。
不知怎的,林妙妙突然想到了四叔,家家戶戶都在團年,他在幹什麼呢?真的和朋友出去了,還是孤零零地坐在屋子裡,對影成雙?
王府
皇宮的馬車已經恭候多時,所有人都準備就緒,除了景世子。
來接駕的都是皇帝身邊的老人兒,明白皇帝對於景王一家的疼愛,尤其對世子景熙,那是連太子都比不上的。是以,雖早已過了預定的時辰,他們也沒敢表露出絲毫不滿。
景王卻漸漸有些坐不住了,問趙總管道:「世子去哪兒?怎麼還不回來?」
趙總管福低了身子道:「應該快了,奴才派了人跟著,不會出事的。」
「景世子到——」
伴隨著下人的稟報,一名身披銀狐斗篷的紫衣少年坐在輪椅上,被人徐徐推了進來。
少年生得明眸秀眉,美如冠玉,進門的一瞬,整個大殿都亮堂了三分。
「你去哪兒了?讓父王一頓好等。」景王上前,去摸兒子的腦袋,景熙微一偏頭,瞪眼看著他。
景王訕訕地抽回手,笑道:「好好好,父王不碰你,跟父王說說,你剛才去哪兒了?你皇伯伯派人來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