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在山洞裡睡著了,一直到被小寶舔醒,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水飄進洞裡,半邊身子都被淋濕了。
她是有多能睡,才被淋成這樣還不醒?不是小寶,她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樣昏迷過去了?
林妙妙揉了揉小寶濕漉漉的腦袋:「謝謝你啊小寶,又救了我一次。」
小寶搖了搖尾巴。
林妙妙準備站起來,卻發現雙腿麻得厲害,一點知覺都沒有了,她狠狠地揉了揉雙腿,感覺像在揉別人的腿,好容易揉成自己的了,一站起來又滑了一跤,整個人面朝下撲進了水窪。
黏黏的泥漿濺了滿臉,幾滴飛入口中。
林妙妙一邊吐,一邊想著自己倒霉的一天,突然忍不住,難過地哭了起來。
景熙撐著傘找到這邊時,她已經哭成個小泥人兒了,毫無形象地趴在水窪里,嚎得撕心裂肺。
他眸光微微暗了一下,蹲下身,將她從水窪里撈了起來。
林妙妙冷不丁被人一隻胳膊捲起,驚得身子肩膀都抖了抖,隨後她看見自己滿身的泥漿,粘在了那纖塵不染的白衣上,她連是誰都忘記去看了,忙拿手去擦拭乾淨,可她滿手是泥,越擦越髒,到最後,一整片胸口都是她的印子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她抬起頭來,目光在觸及那張玉質面具時陡然定住,「四叔……」
她剛哭過,眼圈紅紅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但那股仿佛從靈魂深處撕裂而出的委屈與悲慟,讓景熙的心口,如同被針給扎了一下。
「很難過?」他輕輕地問。
「嗯。」好容易才壓下去的酸澀,經此一問,潮汐一般涌了上來,將她整個人壓住,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拼命地忍住淚水。
景熙把她髒兮兮的小腦袋輕輕按進懷裡:「哭吧。」
林妙妙哇的一聲哭了。
大雨越下越大,將她哭聲淹沒在了重重雨簾中。
……
景熙把林妙妙抱回住屋時,林妙妙已經哭夠了,但眼睛腫得像倆大核桃,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哭過。
林長安在屋子裡擺弄一些藥材,看到景熙抱了個髒兮兮的小哭包回來,嘴角就是一撇。
林妙妙吸吸鼻子,與他打了招呼:「您是四叔的朋友吧?見到您幾次,還不知怎麼稱呼您?」
「我說你這丫頭當真……」林長安剛想說破什麼,景熙一記眼刀子甩過來,他嗆住了,改口道:「我叫……連城。」
「連城公子。」林妙妙欠了欠身,想從景熙懷裡下來,景熙卻把她抱到了椅子上。
林長安望著滿身泥漿的二人,心道景熙這小子不是有潔癖嗎?上次自己不過是往他身上抹了點兒泥巴,就被他狠狠地揍了一頓,怎麼今兒都這樣了還好聲好氣的?果真是重色輕友的傢伙!
「熱水。」景熙道。
林長安指了指自己鼻子:「和我說話?」
景熙看著他。
林長安哼了哼,去廚房打來熱水。
景熙又道:「薑湯。」
林長安一怔:「我去?」
景熙淡淡地問:「我去?」
林長安訕笑:「我去。」
林妙妙看著二人怪異的相處,識趣地沒有說話,加上她如今自顧不暇了,也的確沒多的心思干涉其它。
景熙給林妙妙洗了臉、擦了手,比林崇都做得好,想起父親給她洗臉,總是把她疼得嗷嗷叫,四叔不會。
洗乾淨後,景熙又從柜子里拿出自己放在林長安這邊的寢衣,遞給林妙妙道:「先換上,我讓人去東府給你拿衣裳。」
林妙妙繞到屏風後,乖乖地換了衣裳,好在她並不真的只有七歲,否則就這一身繁瑣的扣子,哪個孩子解得開?
她脫得只剩一條粉色小褻褲,套上四叔的寢衣。
寢衣滑滑的,貼在身上格外舒服,她說不出這是什麼料子,但入宮前從沒穿過,也不知四叔這種小商賈是從哪兒買到的這麼好的料子?穿得她都捨不得脫了。
只是料子雖好,卻太長了些,明明是件上衣,愣是把她整個人都包住了。
林妙妙扎著丸子頭,光著腳丫子從屏風後出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