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對范達爾來說,簡直是急轉直下。
原本沒本尼迪塔斯那檔事,德魯伊們都沒那麼敏感。
換一個人來鎮場子,估計德魯伊們下意識的排外心理就會作祟了。
杜克不同。
杜克二十多年來,私底下在聯盟高層當中一直有著【光明之眼】這個外號的。
形容的就是杜克明辨忠奸,撥開迷霧直接找到內奸的能力。
最出名也是最早,從察覺薩格拉斯附身麥迪文開始,接著是找到用【終極變形術】變成普瑞斯托領主的耐薩里奧,然後是奧妮克希亞,最近則是貴為暴風王國大主教的本尼迪塔斯。
但凡是二五仔,就沒有能呆久了還不被杜克揪出來的。
又或者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杜克到來時,德魯伊們其實已經信了大半,不單沒有繼續簇擁在范達爾*鹿盔周圍,還隱隱散開變作包圍圈,防止鹿盔發難。
此時缺乏的,只不過是最為決定性的證據。
這個時間點上的范達爾,心中慌了。
換一個人或許已經嚇尿了。
管你是不是塞納里奧議會議長代理,人家杜克是正牌半神外加聯盟統帥。他可是跟一眾暗夜精靈當真神一樣拜的阿萊克斯塔薩經常吹牛逼,可以恬不知恥問艾露恩借個大祭司來暖床的存在。
饒是鹿盔再怎麼強做鎮定,依然慌得不行。
超乎意料,跟薩維斯與他商定的計劃完全不同。
這已經不是捅出簍子,簡直是捅破天的節奏啊!
「杜克*馬庫斯!你這個自然的敵人!濫用魔法毀滅大自然的屠夫!你如此憑空污衊我是什麼意思?就算這些麥子有毒,那也是我不察所致。泰達希爾也是如此,我們都找不到治療世界樹的辦法,只是在群策群力,你憑什麼污衊我!?而且我根本就沒有這樣做的理由!」范達爾一口咬定杜克是污衊,大聲地強辯著。
是啊!
他沒有動機……吧?
德魯伊們疑惑著。
杜克的嘴巴里只吐出一個人名:「瓦斯坦恩。」
瞬間所有精靈都懂了。
范達爾*鹿盔,除了是知名的大德魯伊,還是個非常有名的兒子控。
范達爾的妻子死於難產,因此范達爾十分疼愛他的兒子瓦拉斯坦。他兒砸快一千歲的時候,他還給兒砸門禁,每晚限定九點鐘滾回家。完全是捏在手裡決不放鬆,捧在手心又怕化了。
好不容易瓦斯坦恩爭氣了,在各種場合展現出獨當一面的氣質,還給他生了個孫女,算是後繼有人,他才稍微放鬆點。
可惜,在千年前發生於希利蘇斯的流沙之戰當中,鹿盔父親和兒子並肩作戰,想要牽制入侵希利蘇斯的蟲人大軍。異種蟲類不斷地從安其拉堡壘中湧出,支援前方的蟲類軍隊。整個希利蘇斯都陷入重重包圍。
范達爾做出了一個令他後悔終生的決定,他派年輕的瓦斯坦恩前往鎮守南風村的暗夜精靈崗哨。可惜,瓦斯坦恩在南風村被安其拉軍隊攻陷時犧牲了。
范達爾*鹿盔後悔不已,哪怕是兒子死後許多年,德魯伊們依然能聽到范達爾為兒子徹夜哭嚎。
悲傷和痛楚改變了范達爾的性格——甚至可能不止於性格。自從瓦拉斯坦死後,他作出了不少強硬的決定,而且行事越來越草率獨斷。
從幾百年前開始,他就不允許別人對他的決定有任何質疑。很多暗夜精靈把這看作他自信的表現,但也有人認為他過於傲慢自負。而范達爾本人則根本不理會別人的看法——除非那個人擋了他的道。
而且誰都知道,在過去千年裡,他不斷以各種方式尋找復活兒子的方法。
事實上,因為杜克接納了其拉蟲人作為其奴僕,范達爾更因此事大發雷霆,甚至鼓動整個塞納里奧議會對杜克施壓,要處死所有蟲子。只是一來沒有大德魯伊願意堅定地支持他,二來泰蘭德壓下了這件事。
現在,杜克直至范達爾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死去的兒子瓦斯坦恩,德魯伊們儘管驚愕,打心裡卻立即接受了這個說法。
「杜克*馬庫斯!你在羞辱我那為了族人,為了卡利姆多和平而犧牲的兒子嗎?我無法接受……」范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