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可潔向來平靜的眼此刻已紅,死死的瞪著前方,在對面二人發現自己之時,悄然隱藏於眼底。
前世把她推下樓,害她摔死的女人現在就在眼前!她竟敢主動出現在她眼前!
記憶如奔騰江流洶湧而上,江靜偽善的嘴臉,最後一刻曝露的醜惡,全都歷歷在目。若是可以,她恨不能立刻衝上去讓她下地獄。
但她不能,她是范可潔,既然代替了別人的身份,她就有責任為她的家人著想,必須用法律的手段挖掘江靜的罪惡,然後笑著送她進牢房。
屋裡,向哲沒有絲毫溫度的視線正射向她,仿佛其中含有無數利箭,要刺穿她的心臟。
顯然,他在生氣。
范可潔隱忍狂躁的情緒打開玻璃門,邁開步子,方到達樓梯前,聽見項恆叫她。
「范可潔,這是你的東西?」他手裡舉著黑色的盒子,部分透明的玻璃蓋能看清裡面放著條紋領帶,正是今天早上她特意坐車來回四小時為他選的禮物。
「恩。這是……」她的音調低沉,不想轉身。
如果現在看到江靜的臉,她不敢保證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話未完,「嘭」的巨響,是盒子被砸在地上的刺耳聲。
「拿滾,擋到我了!」男人語氣冰冷,卻刺痛人心。
范可潔僵在原地,指尖冰涼,漸漸收攏,握緊成拳。是暴風雨的前奏。
「聽到了嗎?拿!滾!」向哲再次重複。他不想看見她為別的男人買的東西。
一字一句仿佛剜心的利刃,空氣中沉悶瀰漫。
范可潔還是沒有動,但她的背影已經出賣了她,因為她正在發抖,白色毛衣在光線較為陰暗的樓梯前十分顯眼。
不要再說了!請不要再說了!
她指甲幾乎陷進肉里,緊閉雙眼,唇緊抿成一條線。
然而,世事並不遂人願。
偌大的屋裡,再次響起向哲冷魅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范可潔,你確定要我重複第三遍?」,因為他做事的原則,從來事不過三,否則觸怒他底線的人後果自負。
終於,黑暗中的人影轉身,大步向前,撿起地上的盒子,打開,扯出裡面的領帶狠狠砸到向哲身上,整個過程迅如烈風。
「姓向的,我簡直是瘋了才會給你買禮物!」范可潔大罵,眼裡充滿控訴與指責。
她什麼都能接受,什麼都能忍,但請不要在這個女人面前!不要讓她在這個女人面前丟臉!她是殺人兇手!
悲痛又憤怒的嬌顏淒楚動人,似凋謝的粉桃,揚揚灑灑,陽光明滅之中甚至能看清范可潔閃爍的淚花。
她哭了,不為世事動容的她再也忍不住狠狠發泄,把自己隱藏已久的脆弱展現無餘。
高貴的男人從來想像不到不知喜怒的女人會突然爆發,冰冷的視線落在她淚光粼粼的眼上,竟感到心痛。他想他是不是做錯了?
當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開始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便會選擇沉默,正如現在的向哲,沒有波瀾的眼凝望她。只是他習慣性的冰冷,將他的情緒隱藏得滴水不漏。
而這就顯得范可潔像一個跳樑小丑,自顧自的發怒,雙眼泛紅,丟盡顏面。
她本意並非如此……
抬頭,江靜還站在一旁,面露微笑。
向哲表情陰冷,對她的指責無動於衷。
她恍然明白世界本來就只有她一人,就連原來屬於范可潔的都是死的,她也本該是死的,又何來喜怒哀樂?
「抱歉,是我太激動了。」范可潔不想看任何一人的表情,慢慢從江靜的身邊走過,「請讓路!」
客廳很寬,她偏偏要從江靜面前走,而且語氣堅決不容置疑,與方才委屈的模樣判若兩人。
江靜為她的轉變一驚,似乎感覺不讓路她不會有好果子吃,於是退後,讓范可潔上樓。
精緻的客廳重歸寧靜,氣氛如天空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
「向總,那是……」,你的誰?
江靜試探性的問,她可不允許自己看上的獵物身邊有人,否則只能怪那人倒霉。
「你是來談項目的?」向哲反問,顯然經范可潔剛才一鬧,他耐性已經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