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蕭鈞尖聲狂叫著睜開眼睛,入目的還是這幾日慣見的龍舁的流蘇,心臟跳動的聲音已經蓋過了他所有感官的鼓動,以至於他的全身都仿佛變成了脆弱的心臟般急促地收縮著。www.
「劉公公,劉公公!」他急聲喊著,久喚不來,他不耐地扯開身邊的帳幔,騰地坐了起來,掀開窗簾,只見此時龍舁正行駛在群山之中,山峰被雪厚厚地覆蓋著,偶爾有幾棵樹木閃過,還有一兩隻鳥在灰色的空中孤寂地穿行。
「皇上,奴才來了。」劉公公拍拍帽子上的雪花,從外面跨了進來。剛才守衛龍舁的衛士説,皇上一連聲的呼他,他剛好去看娘娘,一聽忙轉了過來。皇上此次親征,不知為何要帶上皇后,還讓她扮成個粉嫩的文官,礙著規矩,不敢讓娘良留在龍舁過夜,卻又要時時知道她的情形,這就苦了他做奴才的命,這輛車越到那輛車的,沒個息時。
「劉公公,剛才是不是有刺客闖進隊伍中?」蕭鈞一見劉公公走了床前,轉個身,切切地問。
劉公公一愣,肯定地説:「沒有啊,皇上,隊伍星夜前進,景然有序,沒有聽到一絲雜音,更別談看到一個人影了。現已到甘涼地帶,本就人跡罕少,要是有什麼意外情形,幾十里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蕭鈞點點頭,「知道了。算來再過一兩日就該到涼州了,沒想到北疆的氣候如此嚴酷,將士們可還適應?」
「奴才看著都很精神的,這次領兵的大元帥王實海是有多年征戰經驗的老將軍了曾在涼州呆過十多年,對這里的氣候了如指掌,所以準備得特別充分。將士們的衣服、禦寒的藥物,水都備得很足,皇上不要擔心,此次一定可以高歌凱旋的。」
「但願吧!」蕭鈞被劉公公一番話觸動了,沉靜了下來,慢慢地思考著。」娘娘可好?」
提到娘娘,劉公公露出一絲笑意,「她好著呢?睡都捨不得睡,整日趴在窗戶上,眼都眨都不眨地看著外面,最多有時翻幾本書,不然就是若有所思的在喃喃自語。
「是嗎?這兩日就要到涼州了,讓她搬來與朕同住吧!」剛開始,顧忌將士們的議論,他讓她住在另一輛馬車上,現在快到了,也該回到他身邊了。皇上的命也苦,不是想如何就如何,明明是自家的皇后,卻也要離得遠遠的。
「好!」劉公公應了一聲,忙出去傳喻。
其實也只是隔了一輛車,不一會,便見簾兒一掀,一個人影伴著寒風一起鑽了進來。劉公公知趣地到另一輛車上取暖去了。
「音兒!」蕭鈞嘆了口氣,看著正呵著手的梅清音,一身青色的文官衫,到也穿出幾份瀟灑和儒雅,就是個子太小身子單薄,讓人不禁生出幾絲疑惑。
梅清音輕笑著毫不客氣地把一雙冰手伸到皇上的被窩裡汲取溫暖。」你的手爐呢?」他心憐地包著,順勢把她抱進被中。
「哪有個大男人捧著個手爐,守衛的士兵會笑話的。我就是這樣,一到冬日,手冰寒如冰,但並不代表我就冷得很。」她反過身來安慰他,肩柔柔地依著他,臉上稍顯倦態。第一次出遠門,很新鮮,捨不得錯過任何景點,山川的秀美和壯麗常讓她驚訝得不能自已,而對於農人的閒耕和鄉野的恬然,她又無限沉醉。」皇上,你不覺得你很幸福嗎?有如此幅源廣闊而又秀麗如畫的江山、有愛戴你的千百萬臣民。」她不止一次對他這樣嘆道。
「我的江山不也是你的嗎?」他總笑著這樣反問,喜歡她對他的江山如此肯定和正視。
「不,我哪敢這樣奢想。我能時常遊歷在皇上的江山里就足夠了。」
「你呀,要是多貪心一點,我會更放心。」他親親她的臉腮,説。
「皇上,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她總是聰慧的,一眼便看出他陷進了某種思緒中。坐正身子,溫柔地正對著他的眼睛。
「音兒,剛才朕做了個夢,夢見蕭瑋拿著一把帶血的劍,衝到我的面前,兩眼血紅,滿面猙獰,而我居然一絲都動彈不了,只得任其劍落下,我嚇得眼前一黑,就醒了過來。一身的冷汗,從未有過的恐懼。」他毫不掩飾地對她訴説著,雙目微閉,依在她的身上,尋找安寧。
梅清音心中一驚,但仍一臉平和,輕輕地擁住皇上,柔聲説:「想必是前些日張妃的事情在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