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手胡亂地揮著,他忙抓住,握住他的手,她才安靜地睡去。
「將軍,想什麼呢?」老者背著一簍藥草走進洞來,順手遞給燕宇幾個山桃。
「她今天醒來了一會。」燕宇心事重重地説,手還在她手中。
「喔,好事呀,你幹嗎愁眉不展的?」
「可是她好象是個剛學會講話的孩子,什麼都不知,什麼都好奇,講的話都怪怪的。」燕宇無力地看著老者。」有沒有這傷傷到頭顱,腦殼燒壞了。」
老者沉默了一會,「以前醫書有載,人跌倒,頭部著地,因腦中血塊鬱結,有可能失去記憶,變成一個連自已都不知道是誰的陌生人,這種人,往往會心生恐懼,最後崩潰而死。還有一種人重重摔下,把腦子跌壞,變成了痴傻,將軍,你在擔心這個嗎?」
燕宇黯然地點點頭。
「也許她的意識還沒完全清醒,再過幾日看看吧!」老者安慰道。
「但願如此。」燕宇幽幽地説,先前因她一天天漸好的心情又蒙上了塵埃。
可惜事實卻不是如此。
那雙眼睛,明亮充滿生氣,朗如星月似乎並沒有因將近一月的昏迷而損悔一丁點,沒有任何茫然和混沌,有的只有一份平靜和淡遠,就好像她根本不曾受到過傷害一般。可她卻又是恐懼的,不知是因為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燕宇,她見到燕宇就會緊抓住他的手,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而他一走開,她就是木然的,身子緊繃著。她對著燕宇所講的話,依然是幼稚得可怕。什麼人會不會飛,什麼風可不可以抓住,什麼人能不能在雲中行走……
燕宇不明白自已看到這樣的一雙眼睛,為何要留下淚來。好幾次他都背過身去悄悄搽了,回過身來卻發現她好奇地看著他不放。
一百個不願意,他卻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傻掉了,想到那個筆繭,想到那清靈的雙眸,他真想對天狂吼,老天已讓她受到那麼多傷害,為何還要並本加利呢?
「將軍,不要難過,這些都有可能改變的。」老者看著大將軍空洞無助的雙眼,極是不忍。他為了她在洞中停留了數月,等到最後卻是這個結果,怎不令人心寒呢?
「這世上有奇蹟嗎?」燕宇痛聲問。
「有的,只要你相信。」
「呵,」燕宇苦笑地看著懷中的女子,她握緊他的手,一臉安寧,「你眼中是什麼?」
「是眼淚,」他拍拍心口,「這里痛時,就會流眼淚。」
她淺淺一笑,不很懂,但她卻乖巧地點頭,「我是誰?」這幾天她一直在問這個問題。
「你是天兒!」她是老天送到他面前的,他為她取名叫天兒。」是我的妻子。」他噙著淚認真地説。天意讓她變成這樣,她再也沒有可能回到從前了,她現在是他全部的責任,他不願她受半點委屈,不想她無名無份地跟隨他,他一下決定了。
「天兒!」她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
「將軍,你這是何苦?」老者嘆了口氣,「你救了她,本就是大恩,她這樣,日後會不會生子育女都很難講,你家雙堂要是知道,一定會傷心的,這傳宗接代可是大事,將軍不要意氣用事。」
「所以我要先把她帶去雲南,不讓家人知道,看她完全痊癒後,情況會不會好轉。如果沒有,最多日後娶房妾室傳宗接代,她,我不想慢待。」輕柔地擁緊天兒,他正色説。
「唉!」
「老人家,她這樣子可以行遠路了嗎?」
「嗯,現在只是慢慢康復,並無大礙,只要平躺著,走遠路可以的。」
「那請老人家明日去附近集市,幫我租輛馬車,要寬敞點的,我想動身去雲南了。」
「好,我再配點藥,讓你路上餵她,估計到了雲南,她就可以試著下地行走了。將軍,你真是至情至義呀!」
「談不上,順應天意罷了。説不定她從前是個高貴人家的小姐,我這樣的粗人她還看不上呢,如今有這樣的巧緣,我只是惜福。」燕宇笑著説。他一直征戰沙場,哪有機會認識什麼閨閣千金,成婚,最多是媒妁之言,娶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回來,也談不上什麼心儀不心儀,為的只是傳宗接代,而如今,他看護了天兒這麼久,心中早已喜歡得緊,世上哪有比這更開心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