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微露墊了張毯子,拿了被子,乖乖睡在地上,很快便沒了動靜,看著應是睡著了。而柳寒煙遲遲未眠。他輕輕走到白微露身邊,然後將手放在他眉心處,一絲金色的靈力進入其中。
又是那個熟悉的地方,梨花一如既往的芬芳,識海無比安靜。
「江鈴哥哥?」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同樣是那個小孩,同樣戴著梨花,同樣向白微露撲來。
「夠了。」白微露在他撲過來時說道,「別裝了。」那小孩子一愣,接著笑著說:「江鈴哥哥,小鳳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臉色很紅潤,皮膚很白皙,金色的大眼睛像小太陽,閃耀著光輝。
「你不是鳳玹清。」接著一道銀光划過,這個『鳳玹清』便散成了一團黑霧,然後化成了白微露的模樣。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下得去手的呢?」那人走到白微露面前,用手將白微露的一縷頭髮撩著玩,「你難道就不想見到他嗎?哦,也對,你隨時都能見他。」接著一絲不被察覺的靈力小心翼翼地繞在梨花樹周圍。
「......」白微露感受到了柳寒煙的靈力。
「那為何你使用我的劍?呵呵...真想夢回瀾河之——誰!?」那人催動靈力,快速朝梨樹林攻去。突然夜鈴劍擋住那絲靈力退去的方向,那人才沒能追去。
「這是我的識海,我勸你還是收斂點。」
「那你又能保他幾時?」
「只要我沒死。」白微露很堅定。
「...你可真有意思。不陪你們玩了,祝你...好夢哦。」接著那人變再次化作了煙霧,纏在周圍。
這一晚,徹夜難眠...
是城,三千年前的聖都,百姓安居樂業的人間天堂。是血,三千年前的屠殺,修士四處逃命的人間煉獄。
白微露又到了瀾河之境,原本繁花似錦,霞光泗溢的城現在卻成了白骨縱橫,血流成河的悲慘景象。夢中,白微露站在季氏的牌匾上,手中是沾滿鮮血的夜鈴,季雲纖的頭顱在劍下,血肉模糊,遠處還有些活著的平民,有的斷了只手,斷處不停的流著鮮血,腿不能動,只剩只手在艱難地輔助爬行,血流盡也就沒了動靜;有的肚子破了個大口,腸子裸露著吊在外面,正在緩慢向前走,不一會兒體力用盡,倒下了;有的直接與下半身分離,脊椎還露在外面,五臟六腑已經溶爛成泥,手掙扎著向上舉,心有不甘...
忽然他們都出現在了白微露面前,眼神里充滿了厭惡、憤怒、不甘。接著慢慢的都向白微露靠近,嘴裡含糊地不停說著:
「偶要嘎了你...」
「你他*的不得好死...」
「你個瘋子...哈*批...神經病...沒...人..會在意...你...」
接著季雲纖來到他面前,懟著他的臉說:「你會遭報應的!你會被天下孤立!」接著那些『人』開始撕扯白微露,最終將他吞沒...
而柳寒煙被趕出來後有些懵,因為那紅色的靈力強大到不是人。而且在最後關頭他感受到了兩個人的靈力,這讓他覺得更奇怪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識海還可以同時住兩個靈識。後半夜柳寒煙並未睡著,一方面是因為他自己在思考問題,還有一方面是白微露一直拽著他袖子不肯放,還迷迷糊糊地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表情看上去很緊張,他蜷縮著,將自己的被子裹得很嚴實,拽的也越來越緊。
柳寒煙想要將自己袖子扯出來,剛要出來白微露又一把抓了回去,緊接著便說了一聲:「不是我!」
柳寒煙有些惱了,也說了一聲,
「鬆開!」
「不要...」白微露的聲音有些顫。
「......」柳寒煙索性不管了,隨他去吧。
次日
樓春燕剛哄好江欖月便上樓,打算來問問柳寒煙辦法想到沒。敲了幾下門沒人應,以為他們連夜趕路跑了,趕緊開門查看,結果這不開門還好,開了門之後人直接傻了——白微露直接扒到柳寒煙床上抱著別人胳臂。
「樓閣主,不是你想的那樣。」柳寒煙被驚醒,然後極力解釋,樓春燕笑而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