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澤秀園內。
「母親,老先生真的對我說過,我與我那貴人有才兄乃是分則俱損合則俱榮的關係,我們遭此一劫主要是因為他最近不在陳留,你只需再忍耐一些時日,待我有才兄回來,我們定能立即化險為夷,你要相信我啊母親。」
見母親陳氏又忍不住淒淒艾艾的抹起了眼淚,朱魯嘆了一口氣,來到陳氏身邊握住她的手好生相勸。
「莫要再與我提你這挨千刀的貴人!」
陳氏頓時來了脾氣,一把甩開朱魯的手情緒激動的斥道,「我與你說了多少遍,吳有才與那老神仙根本就是一夥,他們聯起手來哄騙了你,若是沒有他,我們母子二人又怎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母親,我那有才兄眉清目秀,那位老神仙也是慈眉善目,他們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哄騙我的人啊。」
朱魯依舊堅持說道。
「你這孽子……難道惡人會在臉上寫字不成?!」
陳氏已是氣的簌簌發抖,說都不會話了。
這樣的爭論幾乎沒過兩天就會重現一次,陳氏也不知道朱魯究竟喝了什麼迷魂湯,就是死活都聽不進她的話,依舊對吳良充滿了信任,堅信只要他回來,他們母子二人便能狗轉危為安,輕而易舉的走出澤秀園。
「常言道『相由心生』,就算臉上不會寫字,亦可通過面相看出些端倪吧?他們若真是惡人,定會生的賊眉鼠眼,誰看了都會心生不適才是。」
朱魯據理力爭道。
「……」
陳氏頓時無言以對,上下打量著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半晌之後終是仰天長嘆了一聲,語氣絕望的道,「永康啊,母親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母親請講,莫說一件,便是十件百件孩兒亦不會推辭。」
朱魯連忙說道。
陳氏抬起手來指著十丈外的一個小涼亭說道:「離我遠一點!你去那邊的涼亭里坐會吧,我不叫你你便不要過來,也不要與我說話,我想清靜一會。」
「母親,你若想清靜一會我不說話便是,我還可以給你捶背扇扇,為何要離母親遠一點,我想陪著母親。」
朱魯不解的道。
「唔!」
陳氏眉頭一皺捂住了胸口,心口又悶又疼。
「母親,你怎麼了?」
朱魯連忙關心問道。
「去!還不快去!」
陳氏抓狂的兩隻腳在地上使勁踢騰,她真的受夠了,老天為何如此不公,為何要如此懲治於她。
「好,我去,我這就去,母親莫要煩躁。」
朱魯終於不敢多言,連忙起身。
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之內。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朱家家主朱遜,他正帶著四名傭僕快步向母子二人這邊走來,臉上掛著不太自然的笑容。
「父親?」
忽然見到朱遜,朱魯臉上的鞭痕又隱隱作痛起來,下意識的躲到了母親身後。
「君子?」
陳氏也是瞬間愣住,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有些失神的問道,「永康,我看到你爹來看我了,我不是眼花看錯了吧?」
「母親,你沒看錯,正是父親來看你了。」
朱魯有些忌憚的看著朱遜,小聲說道。
「就知道他放不下我……」
陳氏頓時面露驚喜之色,連忙扯了扯衣領又道,「永康,快,你快看看的我的髮髻是否梳理整齊,衣著是否得體!」
「母親裝扮向來得體,不必擔心。」
朱魯打量著點頭說道。
「那就好……」
陳氏這才放下心來,清了清嗓子,塌著的腰肢立刻挺得筆直,但目光卻已不再看向朱遜,而是故作清冷裝看向了他處,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朱遜一般。
……
片刻之後,朱遜已經來到近前。
「哼!」
陳氏反倒耍起了小性子,又將臉向外偏了一偏,鼻腔之中發出一聲嗔怪的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