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左慈應是已經疼暈了過去。
僅剩的一隻眼睛緊緊閉著,如同死屍一般被那幾名兵士抬在中間,沒有任何反應,也看不出明顯的動靜。
「這……」
吳良心中自然又是一緊。
如果不是知道歷史軌跡,他差點以為自己已經被傳說中的死神小學身附了體。
夏侯惇如是,左慈亦如是,在沒有見到他之前,這兩個人都完好無損,但見到他之後沒過多久就沒了一隻眼睛。
好在歷史已經給出了答案。
這兩個倒霉的傢伙本來便都是要瞎一隻眼睛的,與他有沒有出現並沒有任何直接關係。
「看清楚了麼?這便是忤逆張公的下場,你們二人好自為之!」
將吳良與典韋帶進來的那名兵士冷冰冰的說道。
很顯然他沒有阻攔吳良從房內探出頭去查看外面的情況亦是有意為之,目的便是為了給予吳良與典韋一個警示,好教他們老實一些。
「多謝軍爺指點。」
吳良回過頭來,低眉順眼的對這兵士施禮道。
「今後你們在府內的活動範圍便是這個院子,沒有張公的允許不得擅自外出,張公交代的事情你們亦要竭力去辦,若敢故意拖延欺瞞張公,到時候有你們好果子吃,聽明白了麼?」
那兵士又道。
「明白明白,小人不敢。」
吳良再次陪笑點頭。
「既然如此,你們便在此處候著吧,待家僕為你們安頓好之後,張公自會召你們前去訓話。」
撂下這麼一句話之後,那兵士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吳良與典韋留在廂房之內,暗自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時候還不能說話。
哪怕竊竊私語也要極為注意。
不但因為隨時可能有家僕前來安頓他們,也因為隔壁的房門已經被打開了。
那幾名兵士抬著左慈將其送進了隔壁的房間,即是說吳良此前的猜測沒錯,隔壁的確是住了人的,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左慈。
現在他們與左慈都是張梁的「囚徒」,而這兩間看似不錯的廂房,其實便是兩間沒有柵欄的牢房。
不過吳良倒並不擔心左慈有性命之憂。
歷史記載中,左慈也是瞎了一隻眼睛,那麼他應該便是命中該有此劫,並且此劫肯定沒有要了他的性命,否則就不會有左慈後來戲耍曹老闆、並被曹植寫進了《辯道論》的事情了。
只是現在的左慈究竟什麼水平,尚且要畫上一個問號。
因為此前在祭祀典禮上的表現並沒有顯露出任何方術的痕跡,就連那些酒肉都是從古祭台後面抬出來的,並非吳良以為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甚至與障眼法都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吳良覺得左慈肯定還沒有達到史書中戲耍曹老闆時的水平。
否則現在他便不應該如此輕易的被張梁困住,還被張梁殘忍的挖出了一隻眼睛,但凡有反抗的能力,哪怕是逢場作戲,到了挖眼睛這一步,應該也沒有辦法再繼續偽裝下去了。
除非,張梁比想像中的還要可怕,將左慈克制的死死的……
而若是左慈現在的確沒有達到戲耍曹老闆的水平,那麼在這之後,左慈便應該還有一段足以改變命運的奇遇。
至少以目前的情況來看。
若是沒有一段可以稱之為奇蹟的奇遇,左慈便斷然無法逃出張梁的手掌心,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便會死在張府,就算如小強一般生命頑強,此生他恐怕也只能縮在張府乖乖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如此歷史上自然也就不會再有這樣一個令後世津津樂道的著名方士了。
與此同時。
吳良其實也在憂心自己的處境。
他自是希望左慈還沒有達到歷史上能夠戲耍曹老闆的水平,如此張梁便應該也沒有那麼高深莫測,只有這樣,他才還有一些暗中操作的餘地。
否則。
這一回也將成為他穿越生涯中的一次大劫難,想要脫身恐怕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
第五百六十四章 忐忑(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