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丁夫人與卞夫人等人皆是神色一緊。
「來人,速速將吳司馬送去客房歇息!」
丁夫人當機立斷,又回身對自己最信任的婢女說道,「你去將君子年前送我的幾顆老參取出來,再用母雞熬製成湯為吳司馬補補身子,不得怠慢。」
「是。」
婢女連忙退下照辦。
於是一群曹府親衛與傭僕連忙手忙腳亂前來幫忙,無奈典韋早已將吳良公主抱了起來,根本不讓他們靠近吳良,只好為他引路前往曹府客房。
待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之後,丁夫人終於板著臉看向躲在旁邊不敢言語的曹旎,聲音低沉的叱道:「旎兒,你怎地如此不醒事,我平日裡便是這麼教你的麼?」
「母親,女兒也是憂心鑠兒弟弟……」
曹旎自知闖下了禍事,又被吳良忽然搞這麼一出嚇到,自然不敢頂嘴,只是委屈的低下頭揉弄著衣角小聲說道。
「憂心也要動動腦子!」
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道,「鑠兒命在旦夕,尋常人見了只會說幾句好聽的便遠遠躲開,唯恐救治不成反遭你父遷怒,此人既然不曾避嫌躲開,還親自下手吟唱神調為鑠兒驅邪,自是有十成的把握,又何須你來憂心?」
一聽這話,卞夫人已是恍然大悟的看向了丁夫人,她已經瞬間明白了丁夫人這番話中的含義。
然而其餘幾位夫人與曹旎卻是仍舊一臉疑惑。
曹旎略微琢磨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母親,女兒不懂。」
直到這時。
從始至終都站在後面不曾插過一句嘴,甚至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曹丕才終於走出來,用七歲孩童特有的稚嫩嗓音奶聲奶氣的說道:「旎兒姐姐,母親大概是說,那人只要有腦子,就應該知道一旦下手沾了鑠兒哥哥,他的前程便與鑠兒哥哥的性命連在了一起,若是鑠兒哥哥安然無恙,他自是功勞一件,若是鑠兒哥哥出了事……他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前程來賭,所以鑠兒哥哥斷然不會有事,你大可不必攔他。」
聽了這番解釋,幾位一臉疑惑的夫人也終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連連稱是。
「丕兒真是越來越聰穎了。」
丁夫人笑著誇讚了一句,回頭看向曹旎卻又板起臉來:「倒是你,再過兩年便要行笄禮(成年禮),怎地如此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還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擾於他?」
「女兒知錯了……」
曹旎也總算明白了過來,紅著眼睛低頭認錯。
丁夫人這才不再訓她,回過身來看向卞夫人時,卻又蹙眉說道:「卞妹妹,如今我倒在想,我們此前或許真是錯怪了此人,他既然肯救鑠兒性命,便是對君子忠心不二,或許當初在陳留時真察覺了些什麼,因此才叫安民如此安排。」
「姐姐說得有理。」
卞夫人為人溫和,笑著點頭稱是。
「既然如此,咱們便不要再埋怨於他,更不要在君子面前說他的不是,他好歹是君子手下的將領,只要對君子忠心不二,便是真教我們白吃了些苦,恐怕也是出於好心,若咱們蠻不講理,反倒會令此人寒心,對君子而言也是損失。」
丁夫人思量片刻,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是。」
眾人知道丁夫人的脾氣,自是紛紛應下。
臨了丁夫人又看向了曹旎,苦口婆心的道:「你今日犯錯,便是吃了平日裡讀書少見識薄的虧,要多向丕兒學習。」
「是,母親。」
曹旎行禮道。
「還有,我們不便與那人多說什麼,便罰你去客房外守著,待那人醒來時,你自己向他賠個不是,想來他也不會與你計較……不許再耍小性子,知道了麼?」
丁夫人想了想,又道。
……
一個時辰後。
與典韋分食了曹府送來的老參雞湯,又舒舒服服補了一覺的吳良從客房中醒來,卻沒想到一開門就見到了最不想多有接觸的曹旎。
「那個……」
曹旎背著手臂站在門口,一隻腳微微翹起,有些扭捏的低頭扭動著身子,
第一百零一章 曹丕首秀(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