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蜜蜂築巢時分泌出來的蠟叫蜜蠟,因為蜜蜂以花粉為食。
而吳良現在發現的這種住在地底,又與大量屍體密切關聯的不知名生物,極有可能便是以屍體為生,那麼它們分泌出來的蠟……可不就是屍油蠟?
雖然吳良知道,本質上這種物質的成分主要還是蠟。
但心裡總歸還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畢竟就算是後世,也依然有不少於屍油相關的恐怖傳說,甚至天朝附近的某個相鄰小國還發展出了相關的黑色產業鏈……
所以這種蠟做出來的蠟燭,吳良下墓的時候可能會用,但如果是在家中,他倒寧願使用目前那種燒起來冒黑煙還一股怪味的動物油燈。
圖個心安嘛。
不過回頭如果獻給曹老闆的時候不說明來源,曹老闆應該是不會介意的,與曹老闆做交易的士族皇室應該也不會介意,說不定還會如獲至寶……
想著這些。
吳良立刻派人下山去在為自己多收攏一些「蜂巢」上來。
他打算現場做幾個蠟燭,等到瓬人軍挖開海昏侯墓的時候使用。
就算已經有了「隨侯珠」作為照明設備,蠟燭這種消耗氧氣不大,燃燒時間又長的明火工具照樣是必不可少的盜墓工具。
別的不說,至少能夠實時監控墓中的空氣質量,尤其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氧氣含量。
而他自己則又從麻布上拆下來三根一尺來長的麻線,笑呵呵的來到白菁菁旁邊:「菁菁姑娘,你應該會編辮子吧?」
「作甚麼?」
白菁菁不解的看著吳良手中的三根麻繩。
「勞煩你用編辮子的方式將這三個麻繩編起來唄,我有用。」
吳良嘿嘿笑著說道。
「嘁。」
白菁菁沖他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將三根麻線拿過來照做。
這兩天她心中一直對吳良有些不滿,說好的「叫花水鳥」吳良根本就沒有兌現,只是叫楊萬里隨便烤了烤就那麼吃了,害她白期待了一場。
最重要的是,楊萬里的燒烤水平真不行,那些水鳥要麼烤焦,要麼烤的半生不熟,與吳良的燒烤水平相差勝遠,簡直就是浪費了她辛苦騙來的水鳥,害她在那些水鳥祭五臟廟的時候,都不由的生出了愧疚之心。
不過吳良倒也不是故意放她鴿子。
自打聽過了于吉的「八煞黃泉」之說之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哪還有什麼心思做什麼「叫花水鳥」。
片刻之後。
白菁菁賭氣的為吳良編好了麻繩辮子,一邊遞給他一邊沒好氣的問道:「你編這麻繩要做什麼?」
「你猜。」
吳良神秘笑道。
這是後世才創造出來的燭芯做法。
三根繩子編在一起,燭芯燃燒的時候就會自動散開,末端正好翹到火焰外側,不但可以完全燃燒,還免去了古時「剪燭」的煩惱。
唐代詩人李商隱就有一句「何當共剪西窗燭」的詩句,說的就是「剪燭」。
那時候蠟燭燭芯還是用棉線搓成的,直立在火焰的中心,由於無法燒盡而炭化,所以必須不時地用剪刀將殘留的燭心末端剪掉,否則蠟燭就會自動滅掉,這無疑是一件麻煩的事。
「就會裝神弄鬼!」
白菁菁不屑道。
「嘿嘿,我是真神。」
吳良只是乾笑,依舊沒有多說。
只因這個時代的蠟燭實在太珍貴了。
倒不是信不過白菁菁與典韋,主要是現在還有于吉和不少兵士在附近,絕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展示他這簡單至極的蠟燭做法,更不能讓這麼多人知道這「蜂巢」就是製作蠟燭的主要原材料。
否則萬一有人動了貪念,對他以及整個瓬人軍都不是好事,因此必須做好保密工作,至少回去之前都決不能公開。
好在這裡的人,恐怕連蠟都沒見過,倒暫時不用擔心他們看過這些蜂巢之後便察覺到什麼。
而後。
吳良又悄悄囑咐典韋,讓他等兵士將「蜂巢」帶回來之後直接送入軍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