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支冷箭驟然射來,呂卓的身旁,有人突然翻身落馬,當場中箭身亡,死的是張闓帳下的一個百人將,一箭斃命,臨死,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
呂卓循聲望去,射箭的是曹性,雖然呂卓現在還不認識曹性,但是,憑著遠超常人的直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一箭是曹性放的。
曹性身量不高,長的精瘦,鷹鼻鼠目,目露凶光,臉色白的嚇人,就像一頭擇人而噬的白狼,透著陰邪之氣。
對曹性來,剛才僅僅是試身手,連熱身都算不上,緊跟著,他又拉弓搭箭瞄向了張闓,弓弦如滿月,箭走似流星,張闓雖然是自領一軍的校尉,倉促間還是沒有躲過,被一箭從馬背上射落馬下。
「呸」
沒有一箭射死張闓,曹性微微有些失望,不爽的沖地上吐了一口,見隊伍已經衝到了徐州兵的近前,曹性嘆了口氣,再次熊箭壺裡又摸出了幾支鵰翎箭。
主將落馬,本就心驚膽戰的徐州兵,變得更加慌亂,不少新兵嚇的轉身就跑,督戰隊都是張闓的親兵,這些人一邊從地上救起張闓,一邊阻擋企圖逃跑的新兵,一連十幾個新兵被劈翻在地,這才勉強止住了新兵潰逃的勢頭。
可是,兩軍剛一交手,徐州兵立馬倒下一大片,對方只一個衝鋒,不下兩百名徐州兵,不是被撞翻倒地,就是被刀槍砍殺,根本抵擋不住,留下一地的死屍,郝萌帶人兜了一圈,然後,一抖絲韁,重新組織起衝鋒,沒過多久,第二輪衝鋒又發動了!
「羅漢,羅漢」
回頭看了一眼,羅漢已經死了,這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直到羅漢倒在血泊中,呂卓依舊沒有顧得上。
縱然他本領不弱,敵兵潮水般突如其來的一波衝鋒,身邊這邊多人,呂卓根本無力分心,就連自己的命,也是險象環生,岌岌可危,剛才他一共劈出了三十八刀,僅僅砍翻兩個敵兵,但是,卻眼睜睜的看著身邊倒下了十幾個同伴。
敵兵只一波衝鋒,就讓徐州兵徹底見識到死神的可怕,就算督戰隊拼命阻攔,就算他們再次揮舞起屠刀,依舊無法擋住新兵的潰敗。
「不能退,回去,都給我回去。」督戰隊的喊聲,蒼白無力,見識到死神的可怕後,就算是督戰隊下手不留情,那些新兵也顧不上了。
張闓驚魂未定,僥倖撿回一條命,幸好剛才那一箭沒有射中要害,剛從地上站起來,噗的一聲,扶著他的那個親兵,一臉驚恐的瞪大雙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張闓身子一晃,遠處又射來一支冷箭。
噗的一聲,張闓再次中箭,就連身子,都被猛烈的利箭帶的滑出了近三步遠。
「快跑啊,趕緊逃命。」
逃兵越來越多,爭相奔逃,陣型一觸即潰,呂卓匆匆看了一眼,一咬牙,沒有辦法,他也只能跟著大家一起逃命,即便這樣,門戶大開,敵兵的沖勢會更加猛烈,徐州兵會死的更快,呂卓也沒有辦法,只能跟著大夥一起逃命。
敵兵只一波衝鋒,徐州兵就全線崩潰,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這卻是真真切切擺在眼前的事實。
「救我不要丟下我」
徐州兵紛紛逃竄,西涼兵一窩蜂的擁了上來,躺在地上連中兩箭的張闓,不住的大聲喊著,目光祈求似的望向從跟他身邊跑過的兵卒,可是,沒人理會他的死活,甚至還有人慌亂之餘,愣是從他身上踩了過去。
如果擱平時,張闓一定會破口罵上一句「誰踩我,老子弄死他。」
現在,他連生氣罵人的心思都沒有了,幾個親兵過來架起張闓,沒跑出兩步,曹性一連射出三箭,接連三個親兵相繼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見勢不妙,再也不肯理會張闓的死活,撇下他獨自逃走了。
「救我救命啊。」
張闓的喊聲越發悲切絕望,忽然,一匹黃驃馬飛馳到他的近前,緊跟著馬背上的人把手伸了過去「快把手快給我,將軍。」
「呂卓」
張闓激動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呂卓,我果然沒有錯看你,你放心,等我脫身,回頭必有重報。」
他沒有封賞,而是重報。
因為,在這個時候,沒有人理會空頭許諾的封賞,誰也不想死,就算許諾金山銀山,也未必有命去享受。
第七十一章,無力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