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道:「她一心一意地對我,可對你是不公平的。」
葉青虹道:「開始的時候,我也這麼覺得,我認為她欺騙了我,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對她的感情,可是當她說出一句話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她雙目含淚望著羅獵道:「她說:我很自私,活到現在我終於明白,我這輩子只為一個人活著,這個人就是羅獵!」
羅獵心如刀絞,他轉過身去,閉上雙眼,熱淚順著堅毅的面龐奔流而出。他不想葉青虹看到自己流淚,可是他知道葉青虹一定猜的到。
葉青虹緩緩走向羅獵,伸出手想去觸摸他顫抖的背脊,就快落下去的時候又猶豫地縮回手去,雨落在她的臉上,和著淚水一起流下,她扭過頭,看到橋的那端,一個身影站在雨中,朦朧的身影,朦朧的笑臉,分明就是蘭喜妹,她在微笑著,她的目光充滿了鼓勵。
「我知道你忘不了她,這麼好女人,換成是我也忘不了,我不介意,我也想告訴你,我這一輩子只為一個人活著,這個人就是你……」葉青虹的頭抵在羅獵的後背上,她無聲啜泣著。
羅獵不再流淚,他的目光茫然,盯著蘇州河緩緩的流水,他的語速比流水還要緩慢沉重:「青虹,她應該告訴了你不少的事情,她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對風九青有一個承諾?」
葉青虹點了點頭。
羅獵道:「六年之後,我還回去陪她尋找九鼎,也許我永遠不會回來……」
葉青虹道:「她陪你渡過了三年,我卻有機會和你一起走過六年,如果你去,我等你,我和小彩虹一起等你,你不可以拒絕我,因為照顧小彩虹是我對她的承諾,她說過,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我對女兒更好……」葉青虹已經泣不成聲。
羅獵轉過身去,抓住葉青虹的雙肩,然後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每到換季之時,瞎子的綢緞莊生意都是出奇的好,今天剛一開門就迎來了一位貴客,瞎子看著身穿一身月白絲綢長袍,頭戴白色禮帽,手拄文明棍的白雲飛,馬上笑逐顏開道:「今兒一早我就被喜鵲吵醒了,我就知道有貴客臨門,只是不知道哪位貴客,原來是白先生。」
白雲飛將墨鏡摘了下來,笑了一聲道:「少貧了,我可不是什麼貴客,瞎子,生意不錯啊。」
瞎子笑道:「還不是托您白先生的福,這法租界的青皮流氓都知道我是您的朋友,誰也不敢找我的麻煩,白先生,小店新進了不少的上等絲綢,您過過眼,挑幾匹做衣裳,就算兄弟我送給您的。」
他請白雲飛到後院的花廳坐了,親自沏了一壺上好的龍井,他也知道白雲飛素有潔癖,所以特地選了只新杯子。泡好茶,陪著白雲飛坐下,笑眯眯道:「白先生今兒怎麼有空到我這小店來啊?」
白雲飛道:「路過,順便找你打聽點事兒。」
瞎子連連點頭道:「您說!」
「要說貴客,新近咱們黃浦倒是來了一位貴客。」
瞎子道:「誰啊?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想不起來。」
白雲飛的笑容充滿了懷疑:「瞎子,誰不知道羅獵是你最好的朋友?」
瞎子愣了:「什麼?您說什麼?羅獵回來了?你沒騙我吧?」
白雲飛看到他的反應,方才意識到瞎子可能真不知情:「你不知道?」
瞎子道:「我當然不知道,如果我要是說半點謊話,讓我真瞎!」
白雲飛揚起手道:「得嘞,真不知道就算了,發什麼誓啊,都是朋友,別搞得那麼生分。」
瞎子的心裡可不好受了:「他回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這是沒把我當朋友啊!」
白雲飛道:「可能他有要緊的事情辦,也可能他有苦衷呢?」
瞎子道:「他在哪裡啊?他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就去找他。」
白雲飛道:「我是聽說啊,就在葉青虹的府上,建博物館那地兒,我也是聽人說,消息未必準確。」他站起身來,連茶也沒喝一口:「我先走了,對了,如果你見到羅獵,幫我約一下,抽時間我請他吃飯。」
瞎子點了點頭,可白雲飛的話一句都沒聽進去,白雲飛這邊剛走,瞎子推著自己的自行車就出門,周曉蝶看他走得匆忙,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