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文的目光落在前方墓碑上,墓碑上刻有父母的名字和生平介紹。方克文的內心宛如刀扎一般難受,他從未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父母陵前,雙膝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上,心中默默道:「爹、娘不孝兒回來了……」
方克文知道現在不是祭奠的時候,他緩緩轉過身去,看到一身黑色長衫的白雲飛踩著積雪在四名手下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在方克文五年前離開津門的時候,白雲飛就已經在津門初露崢嶸,其實他們是打過照面的,比起那時白雲飛的模樣幾乎沒有發生變化,而方克文卻已經改變了許多。
白雲飛揚起右手,示意手下人原地待命,獨自一人來到方克文的身邊,微笑道:「方先生有什麼話要說嗎?」
方克文警惕地望著白雲飛,雖然羅獵已經說過白雲飛並非劫持小桃紅母女的罪魁禍首,可是他心中仍然抱著深深的戒備。
白雲飛道:「方先生離開太久,你我之間缺乏了解,請容我做個自我介紹,在下白雲飛。」
方克文終於開口道:「久仰大名,只是不知道白先生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白雲飛道:「明人不做暗事,我這個人凡事都喜歡直來直去,方先生的身份來歷我查得清清楚楚,羅獵是方先生的朋友吧,昨天他來我府上要人,說什么小桃紅母女讓我手下人給帶走了,這事兒我怎麼都要查個清楚。」
方克文望著白雲飛道:「白先生可曾查清楚了?」
白雲飛點了點頭道:「有人劫走了小桃紅母女還栽贓在我的頭上,我請方先生過來絕無惡意,一是為了我自證清白,二是想跟您談一筆交易。」
其實就算白雲飛不說,方克文也已經猜到了他的動機,只是羅獵並不在場,看來白雲飛將自己帶到這裡的事情完全瞞著他,白雲飛這種人狼子野心,與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可是以自己如今的處境還能有什麼選擇呢?
方克文淡然道:「不知我有什麼可以讓白先生利用的地方。」
白雲飛呵呵笑了起來:「方先生真是現實,人和人之間未必一定要利用,還可以做朋友,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他轉過身去點了點頭。
有人推著一名德國醫生走了過來,方克文認得此人,這名德國醫生叫舒瓦茨,一直和方家的關係良好,和方克文的父親方康為更是相交莫逆,過去他在津門的時候,家裡有人生病,總會請他過來。
舒瓦茨被帶到方康為夫婦的墓前,哆哆嗦嗦道:「你們最好放了我,我是德國人,我和領事先生是好朋友,你們這是劫持,你們是犯罪……」他看了看方克文,顯然已經認不出他的身份了,目光來到白雲飛的臉上,顫聲道:「我認得你……你最……最好馬上放了我。」
白雲飛嘆了口氣,站在舒瓦茨身後的一人抬腳就踹在了他的膝彎上,舒瓦茨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方康為夫婦的墓碑前,當他看清墓碑上的名字,臉色頓時變了。
白雲飛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到這裡來?」
舒瓦茨搖了搖頭。
白雲飛指了指墓碑道:「裡面埋著的曾經是你最好的朋友,他信任你,幫助你,資助你在德租界開醫院,可是你又是怎樣對待他的?」
舒瓦茨神情慌亂道:「你胡說什麼?」
白雲飛道:「我沒有確實的證據怎會胡說?」他撩開長袍,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鋒芒指向舒瓦茨的面孔:「你如果敢說半句謊話,我會在你的身上扎一個透明的窟窿。」
舒瓦茨的喉結動了一下,匕首的寒光映照得他的面孔越發慘白。
白雲飛道:「方康為究竟是怎麼死的?」
舒瓦茨道:「心肌梗死……」
「你撒謊,他從未有心臟病,身體素來健康怎麼會突然心肌梗死?」白雲飛厲聲怒喝道。
白雲飛的這聲怒喝正說出了方克文心中所想。
舒瓦茨道:「我是醫生,我才有發言權……」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有人已經從身後摟住了他的脖子,大手摁住了他的嘴巴,刀光一閃,白雲飛已經毫不猶豫地將匕首刺入了他的右腿之中,匕首入肉極深,直至沒柄,舒瓦茨因劇痛而掙扎著慘叫著,可是他的聲音卻無法自如地
第一百一十三章【有線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