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從宮裡回來,那回疆公主在屋中大哭,回疆王氣得找皇上訴說,害我當眾被罵了一頓,你呀!你做事太衝動了。」
顧連辭皺眉:「這婚事哪能強買強賣,她要嫁,我就得娶?」
「你可以委婉一些,人家是公主,總得留些顏面。」
「我能委婉嗎?他們回疆人直來直去,我要是猶豫一瞬,人家就能當我默認!」顧連辭無語道。
「回疆國王最是愛護女兒,你得罪了人家,讓皇上臉上也過不去!」
「為了你們的臉面,我還得賣身不可?」顧連辭氣憤不已。
顧大將軍聽得啞然:「賣什麼身人家回疆公主是聽不懂大周話,若是聽得懂,知道那些傳聞,只怕也不會選你。」
顧連辭被自己放出的謠言氣得再度破防:「行了行了,這事做也做了,你是怪也沒用。」
「唉,罷了罷了!」顧大將軍連連擺手,「目前瞧著,皇上也沒有怪罪於顧家,你這幾日別進宮,稱病待家裡,少去礙人眼。」
「知道了。」顧連辭面色不悅轉過身去。
顧大將軍坐在桌前,端著茶來若有所思,腦子裡細細琢磨皇上今天的反應。似乎生氣,但憤怒不達眼底,隱約還有一絲鬆快。
這樣一想,皇上只怕也未必想讓連辭娶回疆公主。
他想回憶著皇上近日來的安排,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幾乎次次都有四皇子在場,只怕是這個打算?
皇上如果把回疆公主賜予四皇子做正妃,也等於斷了他的念想。
作為兩朝老臣,他也不想發生前朝那樣慘烈的奪嫡之爭,若是早早定了下來,對朝堂對子民都是好事。
想明白這點後,他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果不其然,幾天之後,皇上將回疆公主賜婚給四皇子的事就傳遍了臨安城。
當事人四皇子周回淵和回疆公主艾麥拉面無表情、被動接受。
他們兩人對賜婚一事都不揣希望,一個對女人看法極端,一個被打擊後麻木,娶誰嫁誰都沒得選,所以都沉默地接受了。
只不過,艾麥拉公主悄悄在使館裡哭了好些天。
來的時候,父王答應過她,讓她親自挑選夫婿,可皇上的三個兒子中,她一個也沒瞧上,倒是看上了因差事來宮裡的顧連辭。
誰知道,竟得了如此冷漠的拒絕。
她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等氣呢。
可哭也沒用,發脾氣也沒用。聯姻是她的宿命,作為公主,她沒得選擇。
雖然面上大周國的皇帝對他們還算禮遇,可是,回疆終究是個小國,國土不及人家的百分之一,兵力物資更是貧瘠,全仰仗著大周國的鼻息而活。
這一點不僅是父王,就是玉妃姑姑也細細交代過,讓她不要任性,一切以回疆為主。
這是她作為公主的宿命。
所以哭完之後,艾麥拉只能接受事實,面對賜婚一言不發,安心地待在使館著,等著嫁給那個陰沉冷漠的四皇子。
而此消息一出,顧家、端親王府都不約而同、各揣心事地鬆了一口氣。顧連辭撇清了麻煩,更是如釋重負。
袁家也是如此,但痛失愛女,滿腹悲憤的他們也完全輕鬆不起來。
殺害女兒的兇手還坦蕩蕩地活著,那一點小懲罰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如何能解恨?
晚上,一輛樸實簡陋的馬車再度駛去了夕照街,馬車停在寄雲居的後門後,兩個戴著帷帽的人快步下了馬車。
那裡早有下人早早候著了,將他們恭敬地迎了進去,徑直引到了前廳。
雲禾早等候在那裡了,見到兩人後迎了過去:「恭喜袁大人袁夫人,事情發展與預料中的一樣。」
袁大人搖頭嘆氣:「這比起我丹兒的生死之仇來,算得了什麼?」
「是啊,皇上只是敲打他,並沒有過多懲戒,可憐了我女兒的命啊!」袁夫人抹了抹眼淚。
雲禾讓他們坐,又讓初菊泡了茶來:「你們莫急,四皇子的根基深得很,哪是那麼容易拔得出的?這便是好的開始了。」
袁大人道:「我看那四皇子不痛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