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們這樣的家生子,生生死死都是主子的奴婢。
想要脫離只有兩條道:一是成為通房丫頭,類似於侍妾的存在。運氣好點,生下子嗣當個姨娘。
另一個,就是脫離奴籍重獲自由身。
第一條想都不用想,大小姐那性子容不得人,春杏就是最好的例子,若有了那種心,她只有死路一條。
第二條說起來艱難,但並不是全然無法。
爹娘在趙家自身難保,趙夫人護著大小姐,根本不會在意他們這種螻蟻,但是她可以去求另一個人。
初菊心裡打定了主意,眼底重又燃起光來。
第二日,她藉機尋春桃去了集市,在街上徘徊了許久,直到那輛馬車緩緩駛來。
初菊躲在廊柱後,直到那抹清麗窈窕的身影越走越近,她才壯著膽子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二小姐,求你救我!」
雲禾看著面前俯趴在地全身顫抖的人,略有些驚訝:「初菊?」
「二小姐大小姐她她真的瘋了!」
雲禾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示意她站起來:「走吧,進去再說吧。」
到了二樓的雅室,雲禾讓白芍給她倒了一杯茶,示意她慢慢說。
初菊不敢接,仍跪在地上雙眼通紅:「大小姐嫁人之後越發暴躁,不僅虐待春杏,對我和蘭芝也是非打即罵,奴婢實在熬不下去了,若是再待在范家,只怕小命難保!」
「自從嫁人之後?」
初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像是之前就變了,奴婢也想不起來。可是她之前並沒有現在這樣暴戾。」
「以前自然是沒有。」雲禾若有所思。
嫁人前的趙雲舒順風順水,仗著趙氏的寵愛為所欲為,哪裡吃過這些苦頭?她一受挫,便會施刀向弱者。
初菊滿臉絕望:「奴婢不想死,奴婢還有爹娘兄弟,二小姐,求求你,你能救我嗎?」
雲禾定定看向她:「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救你?」
初菊咬牙:「因為二小姐和大小姐是不一樣的人。」
「哦?」
「大小姐自私自利,不顧他人死活。而二小姐你」初菊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是她那種人,你把奴婢們當人看。」
一時間,雲禾竟無法反駁。
或許是從小到大的十幾年裡,吃過了太多的苦,她能感受到的溫暖,全都是江嬤嬤、白芍這樣的下人帶來的。
所以,只要不是犯了極大的錯,雲禾幾乎不會為難下人。
雲禾低頭問她:「那麼,你又能為我帶來什麼?我若幫你也會冒著風險。我大可不必這麼做。」
初菊橫了橫心:「我會替二小姐做你不方便做的事。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都能做。」
雲禾聽後忍不住的笑:「殺人放火?胡說什麼。行了,起來吧。」
初菊驚訝地看著她,一動也不敢動。
「我幫你唯有一個前提,那便是你有價值。我不會去管一個廢物,你懂嗎?」
初菊沉默了好一會兒,用力點了點頭。
「你且回去,有什麼動靜來知會一聲。」雲禾輕笑。
初菊知道二小姐這是答應了,感動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緩緩離開了。
人走後,白芍擔憂起來:「少夫人,你為啥要管她呀?萬一她是撒謊怎麼辦?」
雲禾低聲說:「你有沒有留意到她的臉和脖頸?好多紅腫青紫的印子,她是真的被趙雲舒打狠了。而且」
雲禾沉默了一會兒:「初菊這個丫頭,不是什麼壞人。」
無論是前世抑或現在,初菊從未因為身陷淤泥而變得陰暗,她其實一直在掙扎。前世趙雲舒逼她下毒,她半夜逃了喬家,後來被抓回來後亂棍打死了。
當時身在范家的雲禾很是唏噓,憎恨那趙雲舒不是東西,也可憐這丫頭命太苦。
這世她既然找上自己,就且看看吧。
雲禾在店鋪轉了一圈後,又去藥鋪買了幾支上好的人參,準備帶回去給侯爺。
他也是熬著天過日子的人了,全靠著各類大補之物和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