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後山十分安靜,觸目皆是盎然的綠意,耳畔也是鳥叫蟲鳴,不由得讓人愉悅。
藥農很健談,說自己家中一兒一女,生活談不上富足,但是過得安好,兒子說他上了年紀,讓他別上山,可他閒不住。
「能掙幾個銀子也不錯。」藥農感嘆起來:「我兒跟著鏢局做事,收入也微薄,貼補一些總是好的。」
他講完家裡的事後,又說起這些年採藥的經歷。
說是有一次遇到一株珍貴的人參,那玩意長在懸崖邊上,為了挖出來差點把命搭裡面。好在換來的銀子給家裡重修了房子,美得很。
然後又說自己在山裡遇到過好些怪事,扎著紅頭繩的光屁股娃娃一類的,越說越懸乎,聽得雲禾他們暗中發笑,都覺得這藥農太能瞎吹了。
不過有這些打發時間,覺得腳下的山路並不難走,很快就爬上了半山腰,輕鬆得很。
將近一個時辰後,雲禾果然在某處山坳里見到了那些房子。
簡陋的竹屋、破敗不堪,很難想像會有人住在那裡但確是有人的,有男有女,在竹屋外的荒地上不知道忙碌什麼
「看,就是這些人」藥農小聲說道:「你們看看熱鬧就下山吧,可別招惹這些人,看著可凶了。他們還有馬呢!」
藥農離開後,白芍小聲地問:「少夫人,這些到底是不是野人啊?」
雲禾搖頭:「不是,他們的穿著挺正常的,而且你發現沒有,有一個人瞧著還挺眼熟」
她指著左側竹屋前蹲著磨東西的矮個子男人:「你看,那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白芍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驚呼起來:「這不是那些土匪中的一個嗎?一開始逃出去那個?」
「沒錯。」雲禾深吸一口氣:「我猜我們找到那群土匪的老巢了。」
「這也太離譜了,居然在我們農莊後山上。」白芍害怕得往後退了一步:「少夫人,我們快走吧,趕緊去報官。」
「不急。」雲禾盯著那些人看了好一會兒:「你不覺得這些人瞧著很像流民嗎?」
白芍又仔細看了看:「確實挺像的。」
「我猜測是從哪裡逃荒來的,迫於生計干起了土匪勾當。只不過麼農莊倒是沒聽說他們作亂的事,看來這些人尚有一絲良知。並未對貧苦百姓下手。」
雲禾的話剛說完,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喬少夫人果然聰慧,不僅尋到了此地,還猜出了這群人的由頭。」
雲禾嚇了一跳,忽地回頭,發現顧連辭竟然出現在了身後。
「你你走路沒聲嗎?」雲禾低聲抱怨了句。
「什麼?」顧連辭皺眉。
雲禾微微屈膝,帶著禮貌的笑意:「見過顧少將軍。山下是我的莊子,我才上來看看罷了。」
「是嗎?」顧連辭意味深長地望著山坳里那群人:「我正愁沒辦法處置這些人若是全拉回臨安城,還真給聖上添了麻煩事。既然是你的莊子,那」
「聖上日理萬機,再多一樁也無妨。」雲禾打斷他的話:「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不耽擱少將軍處理正事了,白芍,走吧。」
雲禾頭也沒回,帶著白芍往山下走,走了老遠,她們聽見了身後傳來的嘈雜聲。
刀劍碰撞聲,尖叫痛呼,中間還夾雜著孩子的尖銳哭聲。
白芍後怕地回頭看了一眼:「少夫人,那些人是不是被抓起來了?會殺死他們嗎?」
「殺?也不至於殺了,但出於反抗,總是要受傷的。」
白芍遲疑了一下:「剛剛少將軍的話,是不是想將那些流民安置在我們莊子上啊?」
雲禾冷漠的望著前方:「他想得倒挺好。這些可不是普通的流民,他們做的可是土匪勾當,放在哪裡都是危險。」
所以她才急急撇開此事,擺明了你愛咋咋地,我不想參與。
雖說顧少將軍是救命恩人,可也不能為了報恩,將自己置於水火之上吧?兩人還談不上這種交情。
「白芍,等回了臨安城,備份大禮給顧家送去,總要還了人情。」
雲禾她們回到莊子時,已快午時了。莊子上的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