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去的時候,御醫已經在里診治了,病床上的侯爺臉色比上次更差了一些,躺在那裡半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的。
一旁的周姨娘雙眼通紅,瞧著比喬玉安還痛苦,一直拿著手絹替侯爺擦拭嘴角。
「昨晚侯爺就不太舒服,晚上吐了兩回,我急得一晚沒睡,擔憂死了。」她眼睛裡濕濕的。
雲禾心裡感慨,這瞧上去的確是伉儷情深啊,難怪喬老太太都會為此動容幾分。
御醫把脈後,面色如之前一樣凝重:「這吐血的次數越多,身子越是熬不住啊。」
周姨娘面如土色,身子一下子軟了下去,身旁的嬤嬤眼疾手快地扶住:「如夫人你莫急,肯定會有別的法子。」
周姨娘泣不成聲:「求求御醫一定要想法子救我們侯爺!」
她哭得最狠的時候,喬老太太急急趕來了,問了一番情況後,上前查看起兒子的情況,滿臉的悲切。
之後大家去了外間,等那御醫開方子,喬玉安最晚一個出來,他低垂著頭一臉壓抑,久久沒有說話。
離開竹林院時,雲禾和他並肩而走,兩人默默無言,氣氛有些凝重。
走到花園時,喬玉安忽然問:「剛剛父親他看著我,看了許久,感覺是想說什麼?我覺得他眼神怪怪的。」
雲禾猜測:「大概是和之前一樣恨鐵不成鋼,再或者想叮囑你好生努力。」
「不,不是。」喬玉安搖頭:「和以前不一樣,他第一次用這眼神看我。」
雲禾哦了一聲,敷衍道:「總不能是在說救救我吧」
喬玉安猛地站定:「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恨鐵不成鋼?好生努力?」
「不是,最後一句。」
「救救我?」
喬玉安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沒錯,我爹的眼神像是在求救,他從來沒用這樣眼神看過我,他一定是想說什麼!」
雲禾有些茫然,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不會吧不會吧,未必周姨娘又搞鬼了?
哪有這麼巧,她還真的四處作妖?連侯爺都不放過?弄死了對她的好處是什麼?
短短的一瞬,雲禾腦子裡瘋狂運作起來。
很快,她得出了結論是有好處的,好處建立在侯爺死和喬玉安都死的基礎上,那樣她兒子就能承爵了。
或者退一萬步來說,侯爺死,喬玉安無子嗣,那樣她的孫子也有可能被過繼或承爵。
總而言之,是一步險棋中的一環。
「我父親自從生病之後,一直沒辦法說話,全是周姨娘在照顧。」喬玉安低聲說:「每次我們去探望,她總是在。」
「你們沒有和侯爺單獨待在一塊兒過?」
喬玉安搖頭:「從未。」
雲禾沉默了一會兒,實話實說:「這種可能聽著有點可怕,但不排除。」
喬玉安皺著眉:「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雲禾提醒他:「你得小心一些,如果真有什麼,別打草驚蛇。」
「我知道了。」
雲禾站在原地看著喬玉安快步返回,也有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
她本想在原地等,可是想了想,今日還得去趟店鋪。
正值夏季,店鋪的商品需要大量更替,與掌柜們說好了不好再改時間。於是她坐了馬車出了門。
離開的這一路她有些擔心喬玉安。
不知道他回去後怎麼樣了,千萬不要被周姨娘察覺才是啊他天真幼稚且藏不住事,若是引發事端勢必殃及自己。
等雲禾辦完事急急趕回家時,發現人家在玉清院好端端地坐著。
喬玉安坐在書桌前,與周遭格格不入,就像一個闖入閨房的異類。
書桌上放著雲禾平日看的畫冊、寫的經文,還擺了一些她坊間採買來的小玩意。
他略有些侷促一直喝茶,看見她回來後,馬上咳了一聲:「我等你許久了。」
雲禾唔了一聲:「那邊怎麼樣?」
「果然不對勁,周姨娘警惕得很,讓人守在門口說父親睡著了,不讓人進去。」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