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中昌和李劍明在席間的拉鋸到了也到了尾聲。
「劍明,我從來都不認為你有一天也會欺騙我,還是用這樣可笑的方式和藉口。」朴中昌望著李劍明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悲涼和失落,似乎是有滿腔的悲憤,盡皆都堵塞在腹中。
「呵,中昌,你這話,可就搞笑了啊。」李劍明聽到朴中昌這樣的指責,心中也是帶了幾分的寒意,於是言辭間,也就不再過多斟酌了:「在這件事情上,中昌你可從來都是沒有信過我的。」
朴中昌和李劍明,自幼就是最好的兄弟,可誰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兩個人之間竟然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鬧到這個地步,甚至就連他們自己,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設想。
這件事情認真說來,其實跟他們兩個都無關緊要。
區區一個投毒事件,還不至於讓高莉國中上層的這些核心人物徹底沉淪,但在朴中昌和李劍明這裡,這件事情居然就真的成了一個難解的死結。
因為在這其中,兩個人的分歧不是因為事件本身,而是因為態度和選擇。
在朴中昌看來,李劍明將一切沒有全然訴諸謀略和能力,反而選擇了一種更加粗暴直接,又十分殘忍的殺戮手段來達成意圖,而這本身就是朴中昌所認知的一種侮辱,對於謀事者的侮辱。
當然在這其中或許還有更多的考慮,但在李劍明看來,最關鍵的應該就是在此了。
所以李劍明也不接受朴中昌的說法,甚至是不認同朴中昌的態度。
朴中昌渴望一種變革性的力量,一種將所有問題徹底理清的強大力量,但那絕對不是暴力和摧毀,而應該是教化和統御。
朴中昌曾經以為李劍明和他是同路人,所以一直對他都不曾設防,將他視同此生最珍貴的朋友,可直到如今,朴中昌才發現,李劍明對於一切的控制手段,在最終還是安放到了暴力和摧毀這一塊。
於是朴中昌心中有塊壘,有心結,甚至一度在心中盤算著,要和李劍明分道揚鑣。但是每每當話到了嘴邊時,還是忍住了沒說。
畢竟李劍明對他而言的意義,等同於是在這個世界上,跨越時間洪流的唯一可與之交流的人。若無李劍明,那麼朴中昌在過去的這些年裡,恐怕也無法保持著那種清高於世的態度,一直就那麼驕傲的活著吧。
但是現在一切都該結束了。
「我知道,你想說,絕交,但卻說不出口。」李劍明笑了笑,拋出了這樣一句話。
朴中昌應言張了張口,很想把割袍斷義這樣的話將出口,但終究還是就像李劍明所說的那樣,沒有能夠真正講出口來。
無論在何時,李劍明終究是要比朴中昌多幾分決絕和殘酷的。
「不要再為難自己了,竟然你已經不再信任我,那我就再幫你這最後的一次。」李劍明揚天長嘆一口濁氣,然後低聲道:「中昌,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你無法做這樣的決斷,那你我以後大可分道揚鑣,從此不再交心,也不再糾葛。」
李劍明沒有一口把話說死,但在朴中昌聽來,這段話卻猶似羞辱。因為朴中昌自己說不出口的話,李劍明幫他說了,但李劍明心中所隱藏的事情,朴中昌卻一無所知。
這大概也就是命數了,總該有一天他們是要徹底決裂了,而現在,這個時候或許也就到了。朴中昌在自己心中默默地對往日記憶做了一次回顧和告別,然後忽然低聲應道:「好,劍明兄,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一切皆如你所言,如你所願。」
「但,你我之間一切是非,與世人無關,那言訓亡是否該死,我也不與你爭,但你不該如此剛愎自用,如此為最終諫言,你我既已割袍斷義,也就不必再過多糾纏,告辭。」朴中昌硬生生的撂下了這麼一段話後,竟然轉身離去。
李劍明至此時感覺心中失落了一大塊,整個人忽然大汗淋漓,躺倒在地,一時間竟然有些要昏迷過去的暈眩感。
李劍明自己心中清楚,這是心智極度虛弱的表現。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