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根本沒睡著。
並不是這荒村嚇人,而是那對男女臨死前的哀嚎和絕望,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他在床鋪上翻滾了許久,才在精神緊繃中疲倦的睡去,但他就覺得自己剛睡下,就聽到砸門聲。
一激靈,嚇得右肩膀一抬,反應過來是有人敲門後,唐刀就一軟捂著額頭,罵了句娘,起身開門。
奧斯本還抬著手,看到自家老闆雙眼猩紅的樣子,訕笑的放了下來,「老闆,那個黑…黑不溜秋的輪胎讓你過去。」
「知道了。」因為沒休息好,唐刀這聲音也有些嘶啞,彎下腰系好鞋帶後,揉了下眼屎,就朝著大卡車走去。
輪胎正抱著個罐頭,看到他過來,拿起個罐頭丟了過去,隨口問,「昨天休息的怎麼樣?」
「很不錯。」唐刀眼神瞥了眼遠處的小山坡,那兩具屍體可就埋在那底下,大拇指卡住拉環,用力一扯,一股醃製的牛肉味衝上頭,他有點受不了,臉皮一抽,「該死的,這什麼味道?」
「正宗的歐洲乳牛肉。」輪胎手指敲了下罐體,笑著說,「在烏克蘭能換到一把保養極好的ak47,如果你嘴皮子利索,口活好,甚至能來發rpg-7。」
這麼值錢?
那豈不是說自己在吃價值數百美金的「營養餐?」
可不能浪費,唐刀還從來沒那麼奢侈過,捏著鼻子嘗試了一口,忍受不了吐了出來,一股子尿騷味,這特麼的是用歐洲乳牛的尿液發酵的嗎?
唐刀瞥了眼輪胎腳下的食物,「給我來個麵包,謝謝。」
「得填飽肚子,邊防第2師可沒有吃的給你準備。」老黑笑著說。
「等會我們幾個人去?」
「四五個人就可以了,你帶一箱貨給他們嘗嘗。」
唐刀點了點頭,用力啃了口麵包。
等到太陽稍微側了個身,時間不知覺中就走到了七點左右,唐刀帶著奧斯本上了輪胎那輛老式吉普,這輪胎能在這種路上行駛,顯然加固過,在這崎嶇的山路上,差點顛簸的反胃,這技術…我問候你奶奶。
邊防第2師駐地是在烏克蘭西方重鎮利沃夫北側70公里外。
唐刀在營區外見到了輪胎口中的第2師參謀長格里戈里.阿里莫維.庫里申科,一名身高橫向發展的烏克蘭男人,那身軍裝都快裝不下他的大肚腩了,大檐帽上烏克蘭國徽都帶歪了,這…真是作戰部隊的軍人?
格里戈里看到輪胎很興奮,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不過,一走進來,唐刀就聞到了身上帶著的酒味。
「嘿,child,好久不見,我感覺我都快想死你了。」
輪胎也輕輕拍了下對方肩膀,笑著聊了幾句後,將唐刀給推出來,「這是我朋友,從華沙來,他手上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很高興認識你,格里戈里.阿里莫維。」唐刀笑著伸出手,他來之前可做過功課,烏克蘭人的名字前面是名,中間是父親的名字,後面才是姓,如果是平輩之間稱呼對方,要加上對方父親的名字,這是一種尊重,只稱呼名,是長輩和親人間的行為,如果叫錯,很容易引發誤會。
果然,烏克蘭老男人臉上笑的像朵花,整理了下衣服後,才伸手和唐刀握住,也是個話癆,「尼古拉斯先生是華裔?這可不多見,不過我很喜歡中餐,可惜,基輔的中餐館都是一些yd人開的,我一想到他們在用擦屁股的手餵我吃飯,我就想吐。」
「那到時候您有機會來波蘭,我一定讓你嘗嘗最正宗的中餐,他絕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唐刀還比格里戈里高几公分,所以,這目光是斜著看下來的。
「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不。」唐刀臉色一斂,緊接著就燦爛笑著,「我們本來就是兄弟,永遠忘不了達瓦里氏對我們的幫助,我們永遠是兄弟。」
達瓦里氏?
輪胎在邊上看著因為興奮而滿臉漲紅著臉的格里戈里以及同樣一臉嚴肅的唐刀,這眼角微微痙攣,嘴角都是一抽,兩個都特麼太會演戲了。
一個軍火販子在說歷史?
而貪污腐敗的將軍在回憶先烈?
輪胎都感覺頭皮發麻,在旁邊抖了都屁股,都聽不下去了,不過也幸虧這兩傢伙知道此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