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的請求,對於鄭院長來說,那可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為保險起見,更為張翼的身份地位,他自然得親自一手操辦。
院方與死者家屬,只要協商好了,壓根不用驚動安陽任何相關部門,最多只需找一具冷凍在太平間內很久很久都沒人來認領的無主屍體,冒充孫剛送到火葬場,走一遍程序就可以了。
為感謝張翼的『知情達理』,鄭院長更是親自駕車,載著她去了安陽公墓,把不知道是誰的骨灰盒,安放在了某個註定絕不會接受任何人祭奠的小格子裡。
一切順利,等這些事都辦完了後,才剛剛上午十點多,堪稱是火速了。
謝絕了鄭院長再次親自駕車送張翼回唐王的好意後,她從安陽街頭上下了車,站在人行道上仰首看向天上的太陽,幽幽嘆了口氣後,倚在樹上閉上眼,又不得不的過了很久後,才拿出了手機。
手機上的未接來電、簡訊倒是不少,但只有一個人的:韓妙。
都知道張翼朝不保夕了,以往那些有事沒事就去她辦公室匯報工作的下屬們,唯恐受她牽連,躲避她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在她連續沒出現後,再打電話詢問她的去處?
韓妙是張翼的絕對心腹,是從川南縣跟過來的,倆人的關係可謂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張翼被擼下去後,韓妙以後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幸虧韓妙那個不在官場上的對象,倒是不在乎這些,大不了辭職跟他那樣進軍房地產--當一名售樓小姐好了,反正現在房子這麼搶手,運氣來了每個月僅僅是拿提成,就能拿好幾萬的。
張翼從前天晚上外出,上演最後一把瘋狂時,就像陸寧那樣,把手機靜音了,扔在包包里看都不看一眼。
現在拿出來,看著快要沒電的手機上,那十數個未接電話,張翼笑了下,回撥了回去。
手機內剛傳來一聲嘟嘟聲,就接通了,韓妙在那邊急急的問道:「翼姐,你在哪兒呢!」
張翼沒說話,抬頭看了眼身邊腳步匆匆走過的行人,邁步走向綠化帶那邊。
「翼姐,翼--你不是翼姐嗎?」
韓妙的聲音,變得更著急了。
「韓妙,是我。」
張翼說話了,然後就清晰聽到韓妙在那邊長長鬆了口氣,不等她說什麼就搶先說道:「我在安陽,辦點事。嗯,我沒事的,我很好。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翼姐,你說。我聽著呢……你只要沒事就好。」
韓妙在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聲音里已經帶有了些許的哭腔。
張翼剛被調來內地時,韓妙還以為幸福生活終於來到了,對美好的前途,充滿了無限的信心。
只是她做夢也沒想到,一個東南山區遭非禮事件,就把張翼打下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一擼到底被打發到某清水衙門坐冷板凳,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身為張翼的絕對心腹,肯定會受大影響,不過她確實不怎麼在意,最多也就是看不慣那些平時對她尊敬有加的同事,現在看到她後,都裝作不認識那樣的嘴臉了。
更過分的,還故意當著她的面,說話些陰陽怪氣的氣話。
張翼昨天沒去上班後,韓妙就不住的給她打電話。
怎麼打也沒人接聽後,韓妙就慌了,驅車趕到她的住處,發現鐵將軍把門後,就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想不開了,自己找沒人的地方謝世去了呢。
現在聽說她沒事後,韓妙提著的心在落下來後,就委屈的想哭了。
只是剛要流出來的淚水,卻被張翼說出的消息,給驚回去了:「孫剛,死了。」
「孫剛,死、死了?」
韓妙喃喃重複的聲音里,全是不信。
孫剛是個什麼樣的人,韓妙自從親眼看到張翼穿了那個玩意後,就把他給恨的不行不行的:這也就是個法治社會罷了,如果沒有法律的約束,她說什麼也得拿把刀子,替翼姐把那畜生捅了!
簡直太不是人了,就是人渣中的精品,戰鬥機,所向無敵。
韓妙比誰都清楚,張翼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為了孫剛付出了多大的犧牲。
可不管張翼付出的犧牲有多大,孫剛都不滿意,還總是疑神疑鬼的,施展家庭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