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散開,朝陽霞光萬丈。
漆黑的鐵塔經歷無數風雨屹立不倒,巨大的投影狠狠的被拉出數百丈。
琉璃多彩的餘暉下,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姿款款而來,這秋風好似更冷了些。
柔順的青絲順著雪白的長裙垂落而下,少女緩緩抬起頭,精緻的俏臉猶如精雕細琢出來似的,只是這張臉上沒有任何的笑容,而是泛著冷漠的冰冷,微翹的鼻樑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冷。
少女走在陽光中,仿若雪山上終年不化的白雪。
「步韻寒!」中年人雙眸微眯,看著這女子款款而來,「你想帶他走?」
「他在哪?」步韻寒,既少女,其如畫的柳眉輕微一蹙,冰雪般清澈的眸子輕輕眨著,她一開口,四周的溫度仿佛下降了好幾度,就算是輕拂而來的秋風也帶著幾分冷冽。
「公然殺害同門師兄弟,就算他是那人的兒子,也不能免於宗規的制裁!」中年人淡淡道,轉身望著漆黑鐵塔,其上流轉的寒光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刺眼。
「開塔!」步韻寒貝齒輕啟,其聲好似珍珠落玉盤般清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硬。
「無刑堂的手令,執法塔一旦關閉就只能在第三日重新開啟。」中年人好似對少女的冰冷態度習以為然,冷峻的面容上難得泛起一抹笑意,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步韻寒,「聽說你在數月前就已經閉死關。看你身上那渾厚悠長的氣息顯然是印已經踏入了凝氣九重。衝擊天罡,指日可待,在這裡先恭喜你了!」
「凝氣九重!」其餘兩名執法者眼露訝然,偷偷打量著眼前這美貌不可直視的女子,她就是內門中被喻為雙嬌的步韻寒師妹?她才多大,就要衝擊天罡。
「恭喜師妹,有望衝擊天罡!」
對於中年人等人的話語,步韻寒好似聞若未聞,清澈好似深潭般寧靜的眸子凝視著緊閉的漆黑之門,如月的畫眉蹙的更深。她也知道一旦執法塔關閉的後果。若無刑堂的手令,就算是宗門長老也無權開啟。而蘇敗的實力,一旦踏入執法塔,注視是有死無生。
「蘇敗!」步韻寒眼神深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這對於她而言是極為耳熟的名字。隱約間她還記得小時候經常在自己面前留著鼻涕的小男孩。只是這記憶略微有些模糊,就要淡出她的人生。可是在數日前,這名字就像鋒利的刀鋒般割開她的世界。或許餘生這名字也會緊緊綁在自己的命運上。她那往日裡經常閉關的父親,不知道是不是著了魔,居然說要將自己許配給他。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步韻寒覺得有些荒唐。
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是會自己父親做出的決定,少女情懷總是時,就算往日冷若冰山的她也是如此,誰不曾在不眠的夜晚中幻想過今後的人生,她也曾經天真的幻想過。她不求今後的另一半是蓋世英雄,踩著七彩祥雲來娶她,也不曾求他是醒掌天下權的絕世強者,亦不曾求他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美名享譽天下的風流才子。
她只想,但願今後的另一半能夠陪她度過那漫漫的人生,能夠陪她在無人的孤峰舞劍,能夠陪她去看盡人世間的細水長流,偶爾也能夠站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每當想到這,她總是想,自己終究是個女孩。
幻想只所以是美好的,因為不需要代價。隨著年紀的漸漸增長,步韻寒也將這幻想深深的藏在心裡,誰也不知道她的角落。而就在數日前,她心中的這個幻想變得蕩然無存。在很早她就聽說過蘇敗天生丹田破碎,丹田破碎,註定在武道之路上走不遠,而註定與她這種天之驕女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知道,強行將兩個世界的綁在一起,對誰都是不幸的。自己的世界對於他而言註定是殘忍的,而他的世界對於自己而言註定是枯燥無趣,自己嚮往的是無上武道,而他的生活註定歸於平凡,離不開柴米油鹽。
步韻寒從來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女孩,所以決定反抗,就算那人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要反抗。看著那突兀於視線中的漆黑鐵塔,它就像是猙獰冰冷的巨獸般。步韻寒知道一旦蘇敗踏至其中,註定是九死一生。若蘇敗死去,自己也沒有必要去反抗,就算父親再死板,也不會迂腐到讓自己嫁給死人。
按道理,步韻寒聽到這個消息,眼角應該忍不住的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