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長樂坊只有一座藥鋪,就在快活林的旁邊。
其他人都認為長樂坊是貧民窟,沒什麼油水,不願意在這裡開藥店。
快活林倒是富足,但一條街能有多少人生病?在這裡開藥店只能是賠錢。
但這王記藥鋪的掌柜的想的卻是要比其他人更長遠。
窮人是看不起病,小病就靠挺,只有挺不住了才會來藥鋪,找郎中。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獅子大開口狠狠的宰。
爛船也有三磅釘,長樂坊的人再窮,那也是能榨出一點油水的。
所以他王記藥鋪的生意不僅不差,反而還要比一些繁華坊市的藥鋪賺的還要多。
那王記藥鋪的王掌柜六十來歲,一身的肥肉,看上去不像是大夫,到好像是殺豬的屠夫。
此時王掌柜正拿著一支翠綠色的鐲子欣賞著。
那玉鐲顏色清亮如水,上面還銘刻著一些鏤空的花紋,看上去就很不凡。
「可惜啊,這鐲子只有一隻,要是湊成一對,這價錢可就要翻好幾倍了。
就是不知道上次那小丫頭到底是哪一家的,要不然使出一點手段,說不定另外一隻鐲子也能拿到手。」
王掌柜可惜的搖了搖頭,將那鐲子放回到盒子裡,準備等有時間去一趟當鋪,將它換成銀子。
「都給我麻利點!別偷懶!不然這個月的月錢全扣光!」
王掌柜呵斥了一聲藥店內的夥計,剛想起身,就見一名俊秀年輕人牽著一個小女孩走進來。
看到這小女孩,王掌柜的眼睛頓時一亮,這不就是前幾天來他藥鋪偷藥的那個小丫頭嗎?
「哈哈!你個小丫頭竟然還敢來!上次糟蹋我那麼多的草藥,這一隻鐲子可不夠賠的!快把另一支也給我!」
馨兒被王掌柜嚇了一大跳,緊緊抓著蘇信的衣服下擺,委屈地說道:「可是我已經把藥還回去了。」
「哼!被你那髒手碰過的藥還能用嗎?」王掌柜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之色。
蘇信拍了拍馨兒的小腦袋,漠然地看著王掌柜:「什麼藥需要用兩隻玉鐲來賠?」
王掌柜這才注意到蘇信,冷笑道:「你是這小丫頭的家人吧?看好了,她上次拿的可是純正的遼東高麗參,都是從東晉那邊運來的。
從東晉運到我們大周,足足幾萬里的距離,每一支高麗參可都價值上百兩!她一次就糟蹋了我七、八隻,你陪得起嗎?」
王掌柜還特意拿出一盒用紅布包裹的高麗參放到他們面前,一副吃定了他們的模樣。
「騙人!你騙人!上次我拿的根本不是這個東西!」蘇馨兒捏著小拳頭,委屈的大喊著。
「哼!我說是就是!」王掌柜看著蘇信,冷笑道:「小子,痛快把另一隻玉鐲給我拿出來,要不然我現在就報官,你們就等著去大牢裡面吃牢飯吧!」
對付蘇信這樣的平頭百姓,王掌柜最有經驗了。
只要一拿官府嚇他們,他們肯定會乖乖就範的。
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
自古以來,這官府就不是給窮人準備的。
但出乎王掌柜意料的是,他竟然沒在蘇信眼中看到一絲慌亂,這個年輕人竟然始終那麼平靜。
沉默了半晌,蘇信終於開口:「牢飯我倒是沒吃過,但我相信你很快就不能吃飯了。」
「你小子還敢威脅我?」王掌柜冷笑道:「知道飛鷹幫不?我每個月可都是給飛鷹幫交幾十兩例錢的,信不信我現在一開口,你立刻就會被飛鷹幫的人打斷雙腿扔出去!」
「老黃,你們進來。」蘇信輕聲喊道。
聽到蘇信的話,黃炳成立刻帶著八名幫眾走進來。
「呦!黃爺您怎麼來了?」看到黃炳成進來,王掌柜立刻邁著粗胖的短腿一路小跑迎過去。
黃炳成在飛鷹幫可是混好十幾年了。
以前劉三刀當頭目時,他信任的雖然是孫老大等一直跟著他的兄弟,但收取例錢這種活,還是要交給黃炳成這種有經驗的老油條乾的。
所以王掌柜對他可熟悉的很,在飛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