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樂文臉色驚惶擔憂,壓低聲音說道:「縣長,你不會真打算借給他一百萬吧?」
「當然,這還用問麼?」
林樂文嘆了口氣,低聲道:「咱們和他認識不到半天,對他不知根不知底兒,你卻要一下借給他一百萬?萬一他拿到錢跑路了怎麼辦?」
卜玉冰斥道:「怎麼可能?!人家又不是騙子!再說,他可是李睿介紹給我的,難道李睿能騙我嗎?又怎麼不知根不知底兒了?人家的證件名片都寫明了來處!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浙商協會的副會長!就憑這個名頭,就值一百萬!」
林樂文被問得啞口無言,看向張大雷。
張大雷皺眉道:「縣長,我也覺得一百萬太多,最好不要輕易借出去。」
卜玉冰反駁道:「怎麼是輕易借出去?沒看到人家根本不想借嘛,是咱們硬要借給他。如果我不借給他,他馬上就會中斷在我縣的考察,那種跑路才是我真正害怕的。你們什麼也不要說了,我這就讓財政局給他女兒打款。」
林樂文和張大雷同吃好大一驚,二人對視一眼,一個不可思議的低聲叫道:「什麼?縣長你要縣財政借錢給他?」另一個壓低聲音說:「不要啊縣長,公款輕易不能動!」
卜玉冰冷冷的掃視他們一眼,斥道:「你們是縣長,還是我是縣長?」哼了一聲,又道:「現在我們是在接待非常重要的投資商大客戶,屬於因公接待,因此由縣財政借錢給他有何不可?何況他又不是不還。別忘了,人家可是浙商協會的副會長!」說完再也不理二人,轉過身陪著笑回到廖志成身前,道:「廖總,我給你念我的手機號,你記下……」
林樂文和張大雷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搖頭,唉,碰上如此一個既強勢又獨斷的女縣長,真是沒有辦法。
很快,卜玉冰拿到了廖志成女兒廖玲的銀行卡號,讓張大雷聯繫縣財政局長徐愛民,責成徐愛民儘快派人把一百萬轉到廖玲的銀行卡里。徐愛民又怎麼敢違逆這位老大的意思,第一時間就答應下來,馬上吩咐局會計去銀行給廖玲打錢。
廖志成那邊廂,也寫了一張欠條給卜玉冰,還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只是他的字寫得非常潦草,如同十幾隻蜘蛛在紙上爬似的,完全配不上他副會長的職務與名頭。卜玉冰對此卻也不以為意,反而覺得他是真正的企業家,她認為,真正的企業家會把全部心思放在經營企業上面,哪有閒心和時間去練字?字寫得好看的是書法家,可書法家又有幾個有錢的?又怎麼會來縣裡投資?
vicky眼睛很毒,留意到林樂文和張大雷的眼神里充滿著對自己和廖志成的懷疑,便走上前對二人說道:「怎麼?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懷疑我們的身份?擔心我們廖總借到錢後就會跑掉?哼哼,我這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完拿出手機,從通話記錄里翻出一個浙省的座機號碼,展示給二人看,道:「這是浙商協會辦公室的座機,你們大可以打電話問一下,看看我們廖總是不是協會的副會長?」
林張二人都非常尷尬,張大雷陪笑道:「沒有沒有,我們怎麼敢懷疑廖總的身份呢。」
林樂文也笑道:「是啊,我們一點懷疑都沒有,vicky小姐你多心了。」說著話的工夫,默默將那個座機號背下來記在心底。
走出景區之前,林樂文假作上廁所,跑到男廁裡面,拿出手機,給這個號碼撥去電話,詢問對方廖志成是不是協會副會長。彼端接電話的是個男人,語氣不怎麼客氣,說話是南方口音的普通話,聽了他的問題後予以了確認,又問他有什麼事。林樂文確認廖志成的身份後,也就沒有了任何懷疑,說沒事了,便掛了電話。
中午,在景區外靠河邊的一座水上飯店裡,卜玉冰做東宴請廖志成與vicky二人。因為下午還要繼續考察,也就沒有點酒水,至於菜餚,都是九坡鎮本地的農家院山野菜,什麼韭菜炒河蝦,什麼烤野兔,什麼香椿攤雞蛋……山珍河味的擺滿了一大桌。
廖志成對此倒沒有任何挑剔,只有vicky的臉色很難看,嘗嘗這個說難吃,又吃吃那個說臭死了,搞得卜玉冰等縣裡的領導幹部非常尷尬。
吃到中間,卜玉冰接到了李睿打來的電話。李睿在大營房村的公務已了,按卜玉冰的吩咐,要下午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