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鼠聽著眾人的結論,鼓起腮幫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好,我信那傢伙會跟著咱們的步調走,但是,我們現在必須往前邁一步才行,齊石,找一個七十年前的人,太難了。」
緊接著,他的話鋒一轉:「隊長,幾時能有我大顯身手的時候?」
「放心,馬上就到了。」鷹眼自信道:「時間不早,大家各自安排吧。」
趙一山摘下眼鏡,看了這麼久的資料,眼睛又酸又脹,他按摩著雙眼,靠在椅子上,想到魯泰安,生出一股莫名的激動,他親手造出來的舍利子會是什麼樣子?
古玩街比上回來熱鬧許多,這一次,魯泰安沒有約在店裡,而是自己的家中,白狐與趙一山經過古玩街時僅能看到裡頭熙熙攘攘的情景,街道口掛著美食節的橫幅,趙一山嘆道:「如今要用美食的幌子拉人流了,古玩街怎麼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出租車司機回頭道:「你們二位是外地來的吧,一看就不知道本市的情況,說是古玩街,有幾件真的?時間長了,沒信用,都知道這裡只能騙騙遊客,慢慢地就沒人來了,這年頭,最可貴的東西之一——誠信。」
趙一山雙手合在一起,長長地嘆氣:「唉,古董的最大的價值恰恰是它無形的一面,生活的痕跡,歷史的進步,都在那一個個有些歲月的物件上呈現,現在卻成了賺錢的營生,當然,任何東西都會與商業產生聯繫,但是,商業當中又生出許多手段。」
「老先生是明白人,有深度。」司機激動地說道:「這年頭,誰不想發點橫財,運氣好的中彩票,繼承意外遺產,沒運氣的,就劍走偏鋒,但凡暴利的都是能掉腦袋,讓人送命的活計,唉喲,我寧願開著出租車,穩穩地賺著,能混著就好了。」
「平安是福,平淡是真,夥計,你才是真的明白人。」趙一山不禁笑了:「這年頭,像您一樣活得明白的人不多了。」
「我就是一個糙人,不像你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開口更是,和您一比,我就露怯了,喏,到了,您二位在這裡下車,直走五米就到,前面不讓停車。」
付了車錢下車,目送那名司機離開,趙一山若有所思地將雙手背在身後:「若是人人都像他這麼想,世道就太平了。」
魯泰安居住的小區是一套建於本世紀初的社區,園林設計,偏古樸,他住在一樓,自帶一個小小的庭院,院子裡種滿了花花草草,草頗深,這時節正是菊花的盛開時節,院子裡擺滿了一盆盆綻開的菊花,魯泰安提著水壺正在澆水,見到趙一山,激動地走過來。
「趙哥,你怎麼才來,等死我了,喲,長得這麼乖的女孩,她是?」
「不多說了,她叫宋櫻,是考古系的學生,宋櫻,見一下吧,魯泰安,魯大師。」趙一山有些咬文嚼字的勁兒:「能見到他的後生已經不多了。」
「魯先生,您好。」宋櫻微微彎腰,顯現淑女本色。
「唉呀,宋櫻,不知道是哪個字?」
「櫻花的櫻。」
「櫻,粉或白色,嬌小可愛的女孩子,老實講,你的名字與你本人的氣質不太搭呀,你不嬌小,更不是可愛,小小年紀便氣質沉穩,已有幾分氣勢,英姿颯爽!」
「謝謝您的誇獎。」宋櫻看著這位白淨的中年男人,他溫和的樣子與傳說中不可一世的造假大師天壤之別,只是,他仍有與常人不同之處,他的手,有些糙,手指纖長,而手指的顏色偏深,呈現淺淺的琥珀色,想來是長期沾染藥水所致,造假脫不了化學藥品。
「這丫頭,果然也是個行家,不知道實力如何,趙哥,能讓我考一考嗎?」魯泰安發現宋櫻盯著自己的手看,頗有興致,說道:「你們不也想知道舍利子做得如何嗎?」
「宋櫻,你意下如何?」趙一山見宋櫻點頭,欣慰道:「那好,你出題吧。」
魯泰安放下水壺,解下身上的圍裙,引著兩人進屋,關上門後,顧不得倒茶便進屋,取出四個盒子,打開,裡面放著四塊沁色不同的玉器,為不同形狀的龍形。
「四塊龍形玉,都是高古玉,高古玉的形狀,馬頭,牛鼻,鯊魚嘴,目雷紋眼,羊角,蛇頸,單人足,鳥肚,虎尾,魚尾紋。龍形,更是常見,高古玉沁色種類凡多,有紅沁、硃砂沁、土沁、水沁、金屬沁、水銀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