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秦振國打來的,他在電話中說,他要去h城一趟,親自去看看孫靜的墓地。
秦念回秦家的四年來,秦振國曾多次要求她帶他來媽媽的墓地拜祭,都被她拒絕了。
她無法原諒他當初沒有趕來見媽媽最後一面,所以不許他來拜祭媽媽。
可現在她得知了真相,知道當年的事並不怪他,為了了結他和媽媽的心愿,同意了。
緊接著,秦振國便說,要為孫靜遷墳,遷入秦家祖墳。
這一要求,被秦念果斷拒絕了。
「媽媽去秦家祖墳,以什麼樣的名分?宋宛如還是秦太太,難道你要在媽媽的墓碑上刻上愛妻嗎?」她蹙眉,目光陡然銳利了起來,聲音也冷冷的。
媽媽已經去世了,葬在哪裡,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生前都沒有得到的名分,死後得到又有什麼用呢?
何況,也不是真的得到了,宋宛如還是秦太太,媽媽遷墳去秦家祖墳,名不正,言不順,去了也還是會落個情人的名分。
可若媽媽稀罕當情人,當初就不會瞞著秦振國自己懷有身孕的事偷偷跑來h城,她生前不願意做的事,去世後也一定要尊重她的意願。
名分……秦振國的眼底沁出無限的悲傷,是啊,哪怕孫靜死後,他依舊無法給她一個正當的名分。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和宋宛如離婚,哪怕兩人沒有感情,哪怕兩人因為孫靜的事已經撕破了臉,可表面的平和必須要維持,這是他當年給下的承諾,決不能反悔。
是啊,在他心裡,孫靜是他唯一承認的妻子,可這個身份不能公之於眾,他對不起孫靜,更對不起自己的親生女兒。
「念念,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給你媽媽一個名分,可……可我不能。」
是啊,當然不能,秦念早已看透了他的懦弱和委曲求全。
「那就讓媽媽安心葬在h城吧,至少在這裡,她可以寧靜的安息,若把她遷到秦家祖墳,宋宛如和秦慧妍都會前去辱罵她,難道你忍心看著媽媽去世後還不得安寧嗎?」秦念反問,語氣尖酸。
她實在不明白,媽媽如何會愛上這種男人?她看得出,秦振國愛的只有媽媽一人,當初為何和宋宛如結婚,只怕是和家族利益有關。
他毀了媽媽的一生,到頭來,還想要遷走她的墳墓來換取自己的安心,真是可笑。
他欠媽媽的,一輩子都欠,永遠還不清……
秦振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再說什麼。
「好,都聽你的,只是我想去看看你媽媽,我會乘飛機過去,到了h城,我會聯繫你。」
「好。」秦念深吸一口氣,有件事,她會在媽媽墳前,當面問清楚。
掛上電話,秦念重新躺了下去,翻來覆去,卻怎樣都睡不著。她想到了以前的事,想起了媽媽這些年的艱辛和隱忍,越發的替她不值了起來。
她看到了媽媽痛苦而悲慘的一生,所以絕對不允許自己重蹈覆轍,才會在蘇宇軒劈腿的一瞬間,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一定會找一個專心愛她的男人,對她真心真意,若是找不到,她寧願孤獨一生,也絕不湊合半分。
紀璟睿聽到她翻來覆去的聲音,出聲道,「如果睡不著,那就起床吧,咱們出去走走。」
秦念轉過身看他,「對不起,是不是我吵得你睡不著?」
「是我在飛機上睡多了,走吧,陪我散散步。」
秦念點了頭,反正她也睡不著了,不如去看一看拓別已久的家鄉。
兩人洗漱換衣,出了賓館,天蒙蒙亮,太陽還沒有升起。
附近雖然很繁華,但秦念記得,不遠處就是河邊,還有很多老舊的房子。她帶著紀璟睿沿小路七拐八拐,就拐到了熟悉的地方。
一時間,她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仿佛還是置身於四年前一樣,這裡,竟然沒有任何變化。
兩人沿著河邊的石路走著,天邊的雲漸漸被初升的太陽染紅,河兩邊,不時有住戶開門走出,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滿滿的煙火氣息,這樣溫馨,這樣踏實。
走著走著,太陽升了起來,金黃色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暖暖的,兩人肩並肩沿河而走,像一對小夫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