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蟬。
金蟬。
「你...」
圓清看著從寺廟外進來的灰袍僧人, 眼神也是莫名的變化。
「阿彌陀佛,貧僧乃是一遊方小僧,自覺得了些法相宗和禪宗的佛法,也來這水陸法會,說說我的佛,我的理。」
圓清只是淡淡道。
「那還請,法師落座。」
「多謝。」
玄蒼法師雖然走起來沒有誇張的佛門法相,卻也是澄靜拈花之意。
他沒有落座在佛家這一邊,這讓許多佛家中人有些愣,這小和尚怎麼那麼不識趣?
「法師,我們佛門弟子...是落座於此。」另一邊有一僧人忍不住提醒道。
「阿彌陀佛,既是論法,論的是法,卻非立場,那麼落座於何處,又有何妨呢?」玄蒼淡淡的說道,說的這僧人是啞口無言,甚至還有些窘迫。
不過玄蒼也並未選擇落座於道門中人處,只是將蒲團,放在了最旁側的地方。
表明立場,不屬於現在的道門,也不屬於現在的佛門。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不若隨我,渡盡人間悲苦。」
圓清看著此時的『金蟬』玄蒼,雙眸卻難以自抑的流露出了些許的貪。
那是發自內心的,最本能的貪。
金蟬...
居然是金蟬...祂怎麼會在這裡...
「人間疾苦,卻並非我等渡的了,唯有人能自渡,才能過苦海。」
「苦海無涯,苦海無邊。凡人如何能自渡自身?我佛慈悲,受天之命,渡人之佛。」金色的大佛法相開口道。
面對這佛門最神聖的法相,玄蒼卻無有任何敬畏,或者說,還帶著些許的憐憫,說道。
「你渡人過苦海,那麼誰人來渡你呢?」
「我佛本就為佛,並不需要人渡?」
一名老僧站起來呵斥道:「你這後生弟子,卻是大逆不道,口中念著佛陀的,可心中,卻是無佛。」
「正因為貧僧心中有佛。」
「那你卻見佛不敬?」
玄蒼搖頭道。
「貧僧的『佛』,非是實物,而是一種境界,一種狀態,並非是土石,鎏金,有相之物。貧僧今日是佛,法師您也是佛,他...也是佛。既然大家都是佛,又為何需單獨對他?」
老僧憤怒了,對於玄蒼的冒犯呵斥道。
「放肆!」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法師,你又何必,如此執著於,自己的『欲』?」
玄蒼這華語直指大佛法相。
眾人一片譁然。
這位言『強欲』乃是眾生之惡,世間紛亂之源,欲願世間一切人為佛清心寡欲者,被指著腦袋說。
何必執著於自己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