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默默的作為一個傾聽者,沒有插話,靜靜的聽著他訴說的故事。「他參加了名為『虎門銷煙』的行動之中,他親手燒掉了大量毒害同胞的事物,海灘上蒸騰的煙火,泗水街所有的人都看的到。」
「滾滾的濃煙啊,燒啊燒。燒掉了這些罪惡的黑色膏子。」
隨後,青年卻是垂下了腦袋。
「那些將大煙賣到這個國度來的金髮惡人不服氣,他們打算通過用戰爭來打開我們的國門。青年去參加了保家衛國的戰爭。」
「他沒有參與完整場戰爭,他被炸斷了腿和手,炸毀了面龐,他回到了故鄉的地方,回到了這一片生養他的土地,這時候,已經沒有泗水街了,街道被洋人們的大炮炸的不成樣子,無論是當年的卿月樓,還是那一處處的煙館,都蕩然無存,成了一片廢墟。」
「都落得了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春夏秋冬,那個男人在這裡等啊等,等啊等,從青年等成了中年,從中年等到了老年,從意氣風發的書生等成了虛弱殘疾的人,從虛弱殘疾的人等成了一破黃土。」
「他知道,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人世了,也不知道,在等什麼,也許,是在等生命的終結罷。」
聽完這故事,李衛輕輕的嘆氣道。
「若是那劉夢琳能回首看去,就能發現,那男人沒有離去,可惜啊,可惜...」
如果劉夢琳能夠回頭看一看這卿月樓前,等到老死的殘廢乞丐,也不會化為執念深重的戾惡之鬼。
「可惜,世間沒有如果,劉夢琳到如今,還沒能回頭看過。」
青年無奈一笑,訴盡人間無奈事。
「如何,想去見見她嗎?當年的花魁。」
此時,青年看著旁邊的老槐樹,說道:「即使你帶我去了,當年的書生也只留下了遺恨而去,於事無有任何改變,我並非當年書生。」
「你非當年書生,卻也因情困在這裡。」
「並非我情。」青年搖頭。
「卻是你情。」李衛輕輕的說道:「你因他的執念而生,因他的遺恨而等,他沒等到的,死去的,懷念的,都留給了你。」
「這是詛咒。」
青年嘆道:「他走了,讓我替他等,難啊難啊。他倒好,一走了之了,唉...罷了罷了,跟你走便跟你走吧,若是不見見她,我這被創造的『執念』,也無法超生解脫吧。」
「請。」
「嗯。」
這青年站起身來,輕輕撫著老槐樹,低聲細語著什麼,似乎是在道別。
隨後,他的身形逐漸變得透明,模糊,最後,消失...
青年的身影消失了。
風兒吹過,大樹搖擺,這大樹的樹洞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李衛探過樹洞,卻見一古琴於樹洞之中。
這古琴藏於樹洞之中,經歷風霜,見過時光。
留於此地的,他的執念。
「你的執念有好好的保留下來啊。」
李衛看著眼前的古琴,上面還有絲絲靈性殘留,琴中,還夾著一張照片。
當年,他的執念所留於琴上,使得琴生靈性,而化為的珍寶。
「既然你是他執念所化,想必,你也很想見一件劉夢琳吧,不然,你也不會那麼多年蒙昧藏於槐樹之中...走吧,帶你去見她。」
然而此時,李衛卻是突然心血來潮,心有所感,突的呢喃道。
「這倒是不用多跑了...」
......
此時,一輛警車行走在郊區之中,負責開車的馬警官忍不住問道車上的凌虛子。
「現在是怎麼樣你們?那鬼...你們不管了嗎。」
「雖然有高人盯上她,那言出法隨雖然將她震的元氣大傷,但我們還是不能坐視不管。」閉目養神的凌虛子睜開眼睛說道:「厲鬼能通過害人,用害人的怨氣來增添自身,一直這般滾雪球才如此強橫的,若是再讓她有機會害人,說不定會更麻煩。」
「這一次那厲鬼若不是吸收了那母子怨婦的怨氣...」
第八十八章,虎門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