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老朱,不在醫院裡好好待著,跑到西餐廳來做……」
葛老師一走進餐廳里,便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劉玄同,這個她早就已經永久塵封在內心深處的男人,怎麼會突如其來出現在這裡的?
而葛老師的突然出現,也讓在場的所有人嚇了一大跳。
「臥槽!葛老師來了,浪哥,你真通風報信了啊?」
李騷一邊抱著劉玄同的腰,一邊吃驚地看著柳子浪。
「你看我幹嘛啊?騷神,我一路跟你一起來的,連手機都沒有碰一下,我怎麼通風報信的啊?」柳子浪急忙撇清關係。
「不是你的話,那難道是建哥?」
兩人齊刷刷看向了趙建武,但是趙建武也喊冤道:「你們看我幹嘛?我壓根連葛老師的手機號都沒有,我也不具備通風報信的條件啊!」
不過,現在關於「葛老師是如何找到這來」的問題,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剛才還執意要離開的劉玄同,看到從門口進來的葛老師,身體也頓時一僵,眼眶裡的熱淚便再也忍不住滾滾落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欣怡,你怎麼來了?」
朱老師也驚了,這和他安排好的劇本一點都不一樣啊?
他本來是想著,下午和劉玄同好好計劃演練一番,等準備好了,晚上再打電話讓葛老師趕過來的。
誰曾想,葛老師提前殺了過來,打亂了朱老師的一切計劃。
「我怎麼來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看到這一幕,葛老師也已經熱淚盈眶了。
「沒什麼,欣怡,我知道你和玄同也三十多年沒見了。他曾經答應過你的,要帶你一起來吃一頓正宗的西餐。我知道,這一直是你心裏面的一個遺憾……」
朱老師的臉繃著,他很認真很深情地在訴說著,「我知道你沒有忘記,每次我們一起路過西餐廳或者西點店的時候,我都會發現你怔了一下。」
「老朱,你……你怎麼這麼傻?過去的事情,不都已經過去了麼?」
咬著嘴唇,葛老師並沒有去和劉玄同說話,而是繼續盯著自己的丈夫朱老師說道,「我葛欣怡已經是你朱長清的妻子了,三十年都過來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麼?」
「我知道,但是我們不都已經老了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被埋進土裡了,有遺憾,不就應該去彌補麼?」
說著,朱老師強撐起身體,對李騷等人說道,「李騷,我好像剛才腿又扭到了,你們扶我回醫院去吧!」
很顯然,朱老師這是刻意要將這裡留給妻子和劉玄同。
「臥槽!朱老師這搞得什麼鬼啊?這是送老婆的節奏麼?」
李騷內心是一萬隻神獸呼嘯而過啊!
平常看小說或者電視的時候,每次看到這種男主人公一副大公無私,把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的情節,李騷就恨不得親手掐死編劇或者作者。
世界上真會有這樣的人麼?
人不應該都是自私的麼?
連心愛的女人都能送的出去,這種人……太可怕了。
更不用說,朱老師可是學校里出了名的寵妻狂魔啊!
這麼多年,三十年如一日地將葛老師寵得依舊像一個小女孩一般。
怎麼現在說「送人」就「送人」了啊?
連一向遲鈍的趙建武都覺得為朱老師不值,他一邊扶著朱老師,一邊指了指後面準備的那些玫瑰花道:「朱老師,那……那些花和禮物怎麼辦啊?」
撐著身體的朱老師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走吧!」
既然朱老師都這麼說了,李騷等人……自然也就更沒有話語權了。
他們三個默默地扶著朱老師,離開了餐廳。
餐廳里。
葛老師和劉玄同相視而無語凝噎,淚落而眉眼閃躲。
「好……好久不見……」
劉玄同挺了挺身子,僵硬的上半身很不自然,他重新坐了下來,對著葛老師說了一句,「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