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見證呢?」台下有人問道。
查文斌伸出手道:「這位大哥你問的好,這人啊是有命的,我們道士有一門手藝叫做『辨骨稱命』,每個人的骨骼都不一樣,越是有福氣的人啊他的骨頭越是香,你要不是不信一會兒我給你瞧瞧,這個孩子的骨頭燒完之後定是香氣撲鼻,那是因為他馬上就要轉世投胎到那發福大貴命中去了。」
這些個台詞都是胖子教他說的,編的反正還挺像那麼一回事,那個年代的農民大多樸實,查文斌本身在當地也是深得人心,所以他的賣弄雖然有些誇張卻沒有人懷疑。等到他手中的靈牌往下一丟,那人群頓時紛紛向後一退,手中把那紅布一掀,一方一米多點的小棺材已然露了出來。
那台子此刻也被拆除,原來台子下方都是疊得老高的柴火,胖子把煤油往柴火上一撒,查文斌一聲喊道:「吉時已到,點火升天!」
「轟」得一聲,巨大的火苗帶著黑煙頓時沖天而起,人們嚇得紛紛後退,這大白天的在村口他竟然就真的敢燒棺材。這時有人湊上來小聲問道:「這是哪家的孩子啊,怎麼沒聽說啊。」
查文斌對著馬老二家努努嘴道:「他家的。」
那人也是個大嘴巴,得了消息馬上轉身回去就喊道:「知道了,知道了,是馬老二家那個馬文軍啊,哎呀,這孩子命苦啊,可算是熬到頭了,下輩子終於再也不用那麼可憐了……」擺渡壹下:黑||岩||閣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人群里頓時開始議論紛紛,有些個老娘們尖著嘴唾沫橫飛道:「我早就猜到了是他嘛,不是他還有誰,我們村里就那一個夭折的孩子。」
「花嬸啊,你先不是說老李子那那個小孫女麼,就年前病死的那個……」「怎麼會是老李啊,你聽錯了,我明明說的是老馬啊,老李那婆子不是信耶穌的嘛,他家才不會請道士呢,這我怎麼會瞎說啊……」
人群里有一個人此時慢慢退了出去,查文斌看得真切,正是那馬大炮,他一路小跑的往馬老二家趕去。不一會兒,馬老二就由他兄弟扶著,那婆娘更是披頭散髮光著腳丫子就沖了下來,胖子給葉秋使了個眼色道:「一會兒可就看你的了,下手別太重。」
女人的哭聲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查文斌和葉秋也趁機走到外邊,果然那女人嚎啕得就要火堆里撲,一些不明真相的老婦女紛紛拉著她勸道:「老二她婆姨啊,人死不能復生,小道長都說了,你家學軍三天後就會重新投胎到個富貴命,想開點啊……」
那女人此刻喉嚨里是被淚給頂住了,一口氣沒喘上來,那話到了嘴邊也說不了,只是瞪大著眼睛滿臉怨恨的看著查文斌,嘴中始終是一個「你……」字再也沒有下文。就在這時,查文斌趕忙上前去佯裝扶著她道:「嬸啊,別難過,文軍過幾天就好了……」這時,葉秋已經繞到了她的身後,他的動作非常之快,手掌朝著那女人的脖子上輕輕一磕,接著那女人便往後一倒恰好被他給扶著了。
人群里頓時有人喊道:「哎呀,哭暈了,真是作孽啊!」
有些心腸軟的已經背過身去捂著自己孩子的眼睛喃喃自語道:「當娘的真是不容易,哪個捨得啊,都是親生的骨肉,說沒就沒了……」
等到馬老二步履蹣跚趕來的時候,那火燒得十米之內都已經無法靠近了,他知道自己兒子已成了殭屍那事兒。這種事兒萬一說出來以後他們倆夫妻也不用在這村子裡呆了,誰見了還不跟見了瘟神一樣的躲著,方才老三把事情與他說了,他到底還是個開明人,心中對查文斌非但沒有責怪,反倒是充滿了感激,至少那件事的背後,查文斌已經替他瞞著了。
看著那沖天的火光,馬老二心裡暗道,或許這就是命,孩子啊,都是爹沒用,希望你下輩子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吧……
這場火足足燒了三個時辰才熄滅,胖子假模假樣的在裡面尋了幾根骨頭,其實他一早放進去的是剁掉頭的一隻羊。這種撿骨頭的事兒是沒有人敢去靠近的,反正隔著遠的看見他把一些骨頭敲碎都塞進了一個瓮里,那時候農村里還沒什麼骨灰盒,火葬的都是用這種和酒缸類似的小瓮。
查文斌把那塊玉佩給了馬老二道:「叔,拿著吧,以後有個念想。」
這會兒胖子拿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朝著查文斌喊道: